車里暖氣開得足,十分暖和。
仲希然一臉滿足地坐進去,烤串的香味兒好像也順著開車門的空隙彌漫了進來。
她轉頭問祁斯年:“你吃烤串嗎?我去給你拿。”
祁斯年淡聲:“讓姜正去。”
副駕上的姜正飛速打開門下車,連帶著把司機也叫下去。
逼仄的車內就剩下他們二人。
仲希然有些不太自在地深吸一口氣,給祁斯年解釋:“劇本不是我寫的,更不可能寫我以前的故事。”
祁斯年看她,平聲:“劇本給我一份。”
仲希然乖順道:“好。”
他沒生氣就好。
仲希然又開始找話題:“沒想到你會把烤爐也搬來,我正想吃現烤的烤串,真是太好吃……”
她頓住,因為她忽然發現后座上放了一份玻璃盒便當,里面好像是——三明治?
門被打開,姜正遞了一盤烤串進來,祁斯年伸手接過。
他慢條斯理地拿起一串羊肉,指了指便當盒:“你的三明治在里面。”
“吃完。”
仲希然:“……”
他是不是故意的?
誰要吃三明治啊全劇組都在吃烤串兒好嗎?
她抿了抿唇,眼巴巴地看著祁斯年手里的烤串,忍辱負重地噢了聲,拿著便當盒,卻遲遲不肯打開。
幾秒后,她說:“我能……”
祁斯年一眼掃過來。
不能,她懂了。
仲希然默默打開便當盒,聞著烤肉的香氣,欲哭無淚——他是不是其實生氣了,三明治是對她的懲罰吧?
她剛準備咬,一串羊肉突然放入她嘴里。
她抬頭。
祁斯年平聲:“逗你的。”
仲希然看著他這張古板嚴肅冷淡的臉,干笑兩聲,憤憤咬了口羊肉串,心說挺好的,下次別逗了。
祁斯年很低地笑了聲,目光落在她無名指的粉鉆上,心里很滿意。
手機忽然響了。
氛圍被打斷,祁斯年蹙眉,接起來,祁父祁光遠開口便質問:“你媳婦兒怎么回事?”
仲希然不由緊張,差點嗆住。
祁斯年單手遞了瓶水給她,一面給她拍背,一面不甚在意道:“亂七八糟的新聞您也信?”
祁光遠一向不怎么管他的私事,這回卻忍不住說:“我們家也不差這點兒錢,讓她別拍電影了。”
仲希然一滯,又聽祁斯年說:“我不養閑人。”
她默默松一口氣。
“何況有人要做文章,不在戲上做文章也會在別的地方做文章,我的生意也不做了?”
祁父被說服:“那你們自己注意分寸,另外月底你媽生日,你們回家吃頓飯。”
祁斯年應一聲。
掛斷電話,仲希然才敢開始咳嗽——烤串有點辣。
祁斯年拿出便當盒里的三明治遞給她,她咬了口咽下去,終于緩下來。
祁斯年說:“安心拍戲,不用擔心。”
仲希然有點感動地捏著手里的三明治,為了回報他,違心道:“這個很好吃。”
祁斯年目光落在她臉上,似乎在考慮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那我下次再做?”
仲希然:“……”
停頓幾秒,她鼓起勇氣道:“不用了吧,你那么忙。”
祁斯年:“……”
祁斯年陪她吃完飯,又跟她一起去片場跟眾人打了一圈招呼,仲希然送他離開。
車門打開,祁斯年正要進去,仲希然想起祁父的電話,心里忽然浮起一股歉意。
這些日子,祁家的壓力是不是都這樣被祁斯年擋下了。
她牽住他袖口。
祁斯年回身。
“抱……”她剛想說抱歉,忽然又想起祁斯年說以后不想再聽見她說“抱歉”這兩個字,又生生把剩下的字吞了回去。
祁斯年目光微深,伸手將她整個人攬進懷里。
“抱一下?”
仲希然:“?”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祁斯年聲音低沉:“有記者在拍。”
風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重新刮起來的,他的懷里很暖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