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看了周旭堯一眼,說:“談不上。”
周旭堯“嘖”一聲,走了。
當天晚上,祁斯年卻罕見地失眠了。
他腦海中想起周旭堯說的“栽了”。
“栽了”兩個字對他來說,似乎有點過了。
從小到大,對他示好的女生不少,可他都沒什么興趣。
也沒在意過誰。
仲希然好像是第一次引起他注意的人。
至于為什么,他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因為答應爸爸要照應她,與生俱來的責任感使然。
也可能是因為她骨子里有一點兒叛逆和驕縱,他有點羨慕。
更有可能,只是因為她哭起來顯得有些可憐。
至于她夸許晉帥他不舒服,一來是因為男生的好勝心作祟,二來還是因為責任心,畢竟答應了要照應小姑娘,不能讓小姑娘在他眼皮子底下談戀愛。
目前來說完全談不上“栽了”。
他對自己的理智分析很滿意,想通后很快就睡著了。
隔天晚自習間隙,周旭堯發現祁斯年桌上放了個空飲料瓶,就是昨晚那個飲料瓶。
他問:“你留著這空瓶干嗎?”
祁斯年面不改色道:“接水喝比較方便。”
周旭堯曖昧地看著他笑:“騙誰呢?你沒水杯嗎?”
祁斯年拿起飲料空瓶捏在手里,起身去后頭飲水機里接了大半瓶涼礦泉水,走過來放在桌上。
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照在飲料瓶上反射出水光。
祁斯年平聲:“這個可以研究光的折射。”
隔了一條過道坐在蘇檸身后的許晉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他給祁斯年比了個大拇指:“你是真的能裝。”
祁斯年沒什么表情地掏出一個粉色本子翻開,拿了一支黑色中性筆在上頭寫下“二次函數”。
·
晚自習時間,仲希然寫完英語和物理作業后,掏出手機開始搜索初中數學課本里關于“二次函數”的知識點,打算從頭再學一遍。
很多公式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下自習的鈴聲突然響起。
謝虞用八卦的目光看她一眼,拿了兩本書就飛快地把位置讓了出來。
仲希然抿一下唇,提前從抽屜里掏出一瓶莓莓桃桃放在桌角,免得待會兒忘了。
鈴聲響起,祁斯年走了進來。
比起上一次,教室里的同學們顯然好奇心就沒那么重了,只看了一眼就挪開視線。
祁斯年走到仲希然身旁,用眼神示意她往里坐。
仲希然挪了位置,祁斯年把手里的筆記本遞到她面前:“從頭給你講。”
他翻開,筆記本上的字整齊而筋骨分明,很有美感。
仲希然呼吸慢了一瞬,聽見他清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先理解定義……”
她回神,認真聽著。
畢竟學過,她對這個定義很熟悉,一講她就想起來了。
但是,祁斯年從定義里一點點擴展了很多內容,好像一下子把干燥的數學定義跟題目和生活聯系了起來。
仲希然聽得入了神,直到第三節晚自習下課鈴聲響起,她才意識竟然已經一節課的時間過去。
而祁斯年還沒講完。
每個分岔,都延展出了類型題目,好像樹干延伸出許多樹枝。
腦海里亂糟糟的一團內容在一瞬間被梳理分類,清晰了很多。
大約又過了半小時,祁斯年終于講完今天的內容,問:“明白了嗎?”
仲希然:“明白了,你講的好清楚。”
“回去好好吸收一下,數學一定要多做題。”祁斯年指著筆記本,“這里列了10道題目,明天做完我要看到效果。”
仲希然點頭,很有信心地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