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呵呵”一聲:“還抄?你真當網文啊!讓你抄《紅樓夢》,你給我默寫個試試?”
俊美少年一怔:“我雖然抄不出,但說不定別人行啊。”他看向王揚問道:“你是博士嗎?是什麼專業的博士?”
王揚道:“我不是博士,而是博士生。”
俊少年有些疑惑:“這,這有什麼區別嗎?”
“只有通過博士論文答辯的才叫博士,我現在博二,還沒畢業。”
壯漢大咧咧地問道:“你學什麼的?”
“文學。”
壯漢輕蔑一笑:“那頂個蛋用!文學又不懂歷史,穿越沒球用!”
中年人可是久聞王揚的大名,這次來和王揚接洽就是出版社指定的任務,準備和博物院聯合出一本論文集,王揚就是作者之一。所以他立即解釋道:“王博士可是古典文學的專——”
壯漢打斷道:“古典文學又如何?懂歷史嗎?能默寫《紅樓夢》嗎?”
他看向王揚,聲音斬釘截鐵,彷佛在說一個真理:“我跟你講,別說博士,就是博士后也默寫不了《紅樓夢》!”
俊美少年看向王揚,問道:“你真的寫不了嗎?”
壯漢不耐煩地說:“這不明擺著嗎?我就告訴你,全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默寫《紅樓夢》!”說完看向王揚,神氣十足地問道:“你說,我講的對不對?!”
王揚沒說話,他根本沒有心思參與這場無聊的辯論,更沒興趣為壯漢解釋古典學的內涵外延以及廣義文學觀和純文學觀在研究視域上的分野。
至於《紅樓夢》的問題則更不在他考量的范圍之內。
別說“一代有一代之文學”,“一代有一代之所勝”。文學的評判標準時移世易,李白的《將進酒》拿到漢代興許會湮沒無聞,蘇軾的《赤壁懷古》若是早寫了幾百年,也可能會被認為是不#大雅之堂的俚俗小調。
現在連身處哪個時空都不知道,還說什麼抄詩詞抄?
就算能抄,歷史上的文學大家還少了?
李杜蘇辛,哪一個不是文才蓋世,可又有哪一個得志了?
“你知道什麼是紅學家嗎?就是劉心武也續寫過《紅樓夢》。”中年人忍不住對壯漢說道。
壯漢雖然不知道劉心武是誰,但他反駁的卻很快:“他續寫的算個什麼東西?能和原著比嗎?再說我說的是默寫,和續寫有毛關系!”
中年人還待再說,王揚突然道:“你們覺不覺得,我們說話的口音有問題?”
三人疑惑地看向王揚,俊少年道:“沒問題啊,還和以前一樣。”
中年人想了想說:“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連最喜歡杠的壯漢也難得地點頭表示同意。
“等等。”王揚醞釀了一下,幾次想說話又停住,然後重新醞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壯漢不耐煩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啊!”
王揚手指比劃著,慢慢地吐出一個詞:“桃花。”
他停了一下,又一字一頓地說道:“桃花開,桃花敗。”
說完表情一松,好像剛才說的幾個字耗費了不少力氣。
三人表情疑惑,少年喃喃道:“桃花開,桃花敗。這是什麼?”
中年人和壯漢在聽到少年的重復后同時恍然,中年人驚道:“王博士剛才說的才是普通話!”
四人從草地上醒來開始,都在用一種以前從沒聽過的音調說話,這種音調陌生拗口,與現代普通話發音截然不同,但沒想到這麼一個明顯的問題,居然直到現在才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