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月挑了王揚一眼,手掌上翻,利落拔簪——
金簪離首,如將軍卸甲棄兜鍪;
眉峰凝傲,似劍芒初試落星斗。
一頭青絲,應聲瀑落,灑于腰間,仿佛漾開一片墨色云煙。
不笑,而嫵媚;
不飾,而傾城。
“來。”
蕭寶月掌心一伸,如高手邀戰。面上不見波瀾,眸中銳意盡斂,氣度沉凝。
王揚不敢小覷,正襟危坐,問道:
“第一題,從前有只狗,這只狗前面是狗,左面是狗,右面是狗,那這只狗的后面是什么?”
寶月想了一會兒,沉聲道:“狗尾巴。”
“不對。”
“養狗的人。”
“不對。”
“豬?”
“哪來的豬?”
“狗毛?”
王揚搖頭。
“總不可能是狗吧?”
“不是。”
寶月凝神片刻,回手一指:
“是天地!”
王揚以手扶額。
寶月又猜了幾個,都被王揚否決,之前沉穩的姿態早都沒了,抓狂道: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你說,正確答案是什么!!!”
“從。”
“從什么?”
“從前的從。這道題的第一句話就是‘從前有只狗’。從的前面有只狗,那這只狗的后面不就是‘從’嗎?”
寶月攥緊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一雙杏眼死死盯著王揚!一種被來回戲耍的怒火騰地一下在她眼底燃起,連臉都氣紅了。
王揚見蕭寶月要暴走,便以退為進道:
“要不第二題我不問了,你投降吧,投降輸一半。”
寶月怒道:“少廢話!!!問第二題!!!”
“第二題,張三出游,帶了很多食物,酒足飯飽,但為什么還不停喝水?”
寶月十指絞緊,斟酌道:
“你說的是酒足飯飽,但并沒有說水,所以他之前一直沒喝水,還很渴——”
“不對。”
蕭寶月反復咬著下唇,聲音有些顫抖:
“他中了毒,必須要——”
“不對。”
寶玉抓了抓頭發,眼睛一亮:“他與人打了賭,正在比誰喝水喝得——”
“不對。”
“他遇到劫匪!用刀指著他,如果他——”
“不對。”
“他被噎倒了,必須喝水來——”
“不對。”
寶月陷入魔障,喃喃道:
“其實喝水不是喝水,是人名,姓何名水......”
王揚面無表情:“你在說什么......”
寶月絕望,雙手埋住臉,連指尖都在發抖,隔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手掌,秋水眸子里只剩下被反復揉搓后的疲憊與一絲殘余的執拗,有些沙啞地問道:
“他到底為什么一直喝水?”
王揚滿意地攏過金簪、金環,答道:
“因為他掉河里了。”
寶月沉默了三秒鐘,然后——
“王揚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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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第一百六十二章《夜沉鐵拂》:“不過劍道至于精微,未必真就不如長兵了。青州曲成劍、淮南雷子高、當陽鄧元起、興世館陶通明、北朝陽敬安、楊羅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