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的荷包,你可喜不喜歡?”
她踮著腳,幾乎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聲酥骨軟,吐氣如蘭,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來勾引他。
謝昀不妨今日路過園子會叫人纏上。
他垂眸看她,慣來冷漠的眼掩在沉沉夜色里,不動聲色。
林鶯娘只以為他是害羞不敢動,實在氣不過,翹著蘭花指輕戳了他胸膛一下,也是嬌嗔的語氣,“不解風情,活脫脫個呆子。”
呆子歸呆子。
人還得接著勾。
那不安分的手接著往下移,她觸到他腰間那雕金墜玉的腰帶,輕啟著唇,慢慢游移。
“我從前有個乳名,叫楊柳兒。”
她嗓音婉轉,如鶯囀啼,“謝郎,這個名兒我只告訴你一個,你可不許告訴旁人。”
倏然,一只手按住她作亂的柔荑。
林鶯娘不解抬眸看來,夜色朦朧,她看不見面前郎君的神情,只聽得他倏地笑了笑,反問一聲,“楊柳兒?”
他的嗓音沉邃清冽,如擊玉石,卻叫林鶯娘一瞬間駭白了臉,如遭雷殛。
這不是謝三郎!
林鶯娘立即自他懷里退出來,一捻細細的柳腰輕旋而過,堪堪擦過他的指。
卻又因慌亂無措,腳下一崴,重新摔回郎君身上。
溫香暖玉抱了個滿懷。
那一抹盈盈的纖腰再次跌落進他懷里,擦過他的指。
柔若無骨,一晃即逝。
姑娘手忙腳亂地推開他。
她慌得眼睫亂顫,再不敢遲疑,提著裙,踉蹌著身子,幾乎是落荒而逃。
丫鬟采雁還候在園子外頭,遙遙見她家姑娘慌亂跑來,連忙迎上去,“姑娘怎么了?”
她以為自己姑娘受了委屈,當即怒沖沖道:“是不是那謝家三郎欺負你了?”
她還作勢要去園子里找他算賬,叫林鶯娘一把拉住。
來不及解釋,她扯著采雁逃回小繡閣,掩上門,才后怕地拍拍胸脯。
采雁好奇問,“姑娘,你見著鬼了?”
不提還好,一提林鶯娘一肚子打不來的氣,叉著腰,提著采雁耳朵問她,“我讓你把信箋悄悄給謝三郎,你給誰了?”
“奴婢是塞到謝三郎的窗子里了呀!”采雁疼得齜牙咧嘴,滿腹委屈。
林鶯娘再問,“那園子里來的是誰,你可瞧見了?”
采雁心虛的眼睛打轉,低低嘟囔出聲,“沒……那園子里烏漆嘛黑的,哪瞧得清人呀……”
她同林鶯娘一樣,遠遠瞧見個人影,就誤以為是謝三郎前來赴約。
兩主仆算是糊涂到一塊兒去了。
“完了完了……”林鶯娘癱坐在圓凳上,耷拉著臉,喃喃自語,“這不是謝三郎,那會是誰呢?”
她心慌意亂,絞著手里的帕子,“若是叫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采雁倒是難得心思玲瓏一回,湊上前來安慰,“姑娘不必擔心。那園子里那么黑,你沒瞧見他生得什么模樣,那他也定瞧不見你。”
說的正是呢!
林鶯娘當即眼眸一亮,又聽采雁問,“姑娘可沒自個兒泄露了身份吧?”
林鶯娘沉下心來,細想了想,“倒是沒有,我只跟他說了,我叫楊柳兒。”
那是她曾經在青州的名,江州除了姨娘,無人知道。
這提著的一顆心,才算是晃晃悠悠落了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