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水遠,她們有銀子傍身,想過什么樣的逍遙日子過不成?
何必提著心,吊著膽,只守著這攀不上的榮華富貴。
只是這事得從長計議,著不得急。
這樣的謀劃,林鶯娘關上門來,悄悄告訴采雁知曉。
她將長風待采雁的情意看在眼里,也將采雁待青山的情意看在眼里,她怕到時采雁泥足深陷,不愿離開,總得提前告知她。
哪知采雁聽了卻是拍胸脯保證,“不管姑娘如何,采雁都跟著姑娘。”
“那長風?”
林鶯娘試探著問,采雁毫無反應,林鶯娘改口再換一個人,“那青山呢?”
采雁不甚在意搖搖頭,“有了銀子,男人算什么?”
她也是貧苦窮巷里翻身,銀子看得十二分重。
又來主動攬林鶯娘的手,晃晃悠悠地搖頭,半分討好還有半分難為情的笑,“等我們往后逃出府去,定了下來,姑娘可要再給我找一個如意郎君。”
可憐的青山,就這樣叫她無情拋棄。
林鶯娘自然是應下來,還頗有些贊賞看著她,“不愧是我的丫鬟。”
說的正是呢!
“男人算什么,有了銀子,什么樣的男人找不著。”
當然,這樣的話林鶯娘只敢在背地里同采雁說說。
晚些蘭秋進來,她又是體貼關心自家侯爺的外室,吩咐下去,“侯爺晚些在春風樓有應酬,你去吩咐小廚房,備上解酒湯。等侯爺回來,我親自送到書房去。”
蘭秋應下,她看見林鶯娘身邊的采雁,“姑娘,這位是……”
林鶯娘去接采雁時將蘭秋支開了,方便主仆倆說體己話。
如今才向她介紹,“這是我從前在江州的丫鬟,采雁。我們本是一同來金陵的,在臨安的時候不慎走失了,她現在才找過來。”
再向采雁介紹蘭秋,“這是蘭秋,霧凇院里的管事。你在這兒有什么事,問她便好了。”
兩個丫鬟互相見禮,分外客氣。
只是林鶯娘又想起一人來,眉眼不由落寞下去,對采雁道:“我原還有個貼身丫鬟,叫銀翹。只是她得罪了侯爺,現下被關在柴房里。侯爺也不許我去見她,也不知她現下如何了。”
謝昀哪里不讓她去看銀翹。
他現在忙著前朝事,霧凇院里只由林鶯娘折騰,但只一點,別鬧出人命來。
銀翹到底是謝夫人派來的人,若是她在霧凇院里不明不白死了,謝夫人正好借機生事。
到時,又是數不盡的烏糟事。
“侯爺放心,鶯娘膽子小著呢!”
林鶯娘嬌柔倚進謝昀的懷,不安分的指在他胸膛打著旋兒,挑逗意味明顯。
謝昀眼眸漸深,抱起她往里間去。
謝昀自覺自己并不算是個重欲的人。
旁人十來歲起便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對這樣的風月事趨之若鶩。謝夫人也送來幾個伶俐貌美的丫鬟給他收作通房,他卻只覺吵鬧,將她們通通退了回去。
直到遇見林鶯娘,才知這情愛一事,一旦沾身,便會食髓知味,不能罷休。
那就不罷休。
總歸林鶯娘是他的人,任他予取予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