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步搖不襯你,往后我給你尋旁人沒有的。”
那支顫巍巍的并蒂海棠步搖被他取下,隨手擲在地上。
他現在心內有氣血翻涌,急需遏制,徑直抱起姑娘,往里間去。
“欸,我的步搖……”
姑娘還惦記著她金鑲玉的并蒂海棠步搖,伸著長長的手想要拿,卻在郎君攻城略地的侵襲下,漸漸垂了下去,顫巍巍的,隨著帷幔落下輕輕晃。
謝昀今日床榻之上格外折騰人。
林鶯娘只覺自己身子都要晃散架了,人也暈暈乎乎的,恍如暴風驟雨的湖面上一介扁舟,隨著風浪搖搖晃晃,總也落不得地。
他瞧見她眉眼間的惘然,起了壞心,埋首在她雪白頸中咬了一口。
不是很重,但足夠留下痕跡。
林鶯娘叫這一口瞬間清醒,“疼……”她捂著脖頸嬌嗔,剩下埋怨的話被謝昀堵在唇齒間,嗚嗚咽咽,沒完沒了地折騰。
翌日蘭秋進來伺候。
姑娘脖頸上的痕跡清晰可見,她紅了臉,垂下眼去,不敢看。
誰能想到那樣清冷疏離的郎君在榻上也會有這樣折騰人的一面。
對鏡梳妝的林鶯娘卻是埋怨,“我今日還要去定遠侯府呢!脖子上這么一塊可怎么辦呢?”
她怕被人瞧見。
畢竟她今日是以林家未出閣的姑娘的身份過去參加謝子慎的及笄禮,未出閣的姑娘脖頸上怎么能有這樣的痕跡。
“姑娘別急。”
蘭秋心思縝密,從柜中取出一塊白狐毛所做的風領,“今兒落了雪,戴著這風領正正好。既遮住了脖子,也不叫旁人起疑。”
“這倒是極好。”
林鶯娘歡歡喜喜戴上了風領出門去。
外頭早已備好了馬車。
林鶯娘住在霧凇院里的事倒沒遮掩,對外自有說辭——林姑娘是謝家在江州老家的遠親,因身子不好,遠來金陵看病,暫住在這霧凇院里。至于謝昀,因著避諱,這些時日自然在定遠侯府里住。
只是這江州來的姑娘深居簡出,這是頭一遭在金陵城里的達官貴人們跟前露臉。
霍子毅今兒一早就被慶王趕到了定遠侯府,說是謝子慎的冠禮隆重,金陵城里叫得出名號的貴人們都在,讓他早些帶著禮過去。
一則顯得看重定遠侯府。
二則,慶王看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兒子,陰陽怪氣道:“你也去貴人們面前露露臉,記記人,順帶也讓旁人見見你。明兒若是你在外頭惹事闖禍,好歹人家記著你是慶王府的世子,不至于直接打死你了事。”
霍子毅前些日子才受得罰,現下自然是乖乖聽話,老早便到了定遠侯府賀謝子慎的冠禮。
“多謝子毅兄。”
謝子慎收了賀禮。
他今日也是頭一遭出門見人,關在屋子里養病久了,人都看著沒了精氣神,懨懨得緊。
他并不知林鶯娘今日也會來。
謝夫人瞞著他,府里的人也不敢去他面前嚼舌根。他和林鶯娘雖同在金陵城,中間卻如隔著天塹一般,他以為自己永沒有見著她的機會,便是他冠禮這樣的大日子也是落寞的。
霍子毅將他的落寞看在眼里,他向來口無遮攔,“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耷拉著臉像什么樣子?你這病了一場,怎么倒像是害了相思病一樣。”
霍子毅誤打誤撞說中了謝子慎的心事,他眉眼愈發落寞了。
霍子毅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是吧?你當真是害了相思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