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若是知道謝昀與林鶯娘來往親密的平陽公主。
女子的妒忌心可是很可怕的。
林鶯娘在青樓楚館里摸爬滾打,從來便知曉這個道理。
她不能叫平陽公主知曉自己與謝昀的事,便是一點點懷疑都不行。只要有一點點懷疑,遲早有一日,那懷疑就會叫有心人利用,擴大,只要有一點嫉妒的引子,便足以吞噬她。
林鶯娘從來不會輕易將自己置于險境之中。
謝昀端盞飲茶,不動聲色的眼看著她。
他最看重的便是林鶯娘這點聰慧與通透。
甚至都不需自己提點,自己就能敏銳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當然,他也毫不吝嗇來夸她,“你倒是考慮得周全。”
“不考慮得周全些,鶯娘早就死了呀!哪里還能現下坐在這里與侯爺說話。”
她每次語氣嬌嗔可憐些,便必定有事求他。
又是瀝瀝嬌鶯般的嗓音,眼波瀲滟,纖纖玉指接過他手中的盞。
“侯爺還有閑心喝茶。圣上想給我招駙馬呢,侯爺還不快想個法子。”
招駙馬一事定是要糊弄過去。
她身邊有一個謝昀已是如履薄冰,再來個駙馬可是分身乏術,她應付不及。
他伸手,連人帶盞一同摟進懷里,借著姑娘的手飲茶。
茶香混著胭脂香一同入喉。
“何必要我想法子。”
他擱下盞,挑起姑娘的下頜,深深看進她眼里,“你那江州兩心相許的情郎呢?”
兩個姑娘隱秘,不見外人的閨房話,他盡數聽進耳里。
“侯爺冤枉啊!”她在他手底下眼睫止不住地輕顫,“我哪有什么情郎,不過是誆騙平陽公主的謊話。鶯娘從始至終,心里只有侯爺一人呢!”
她說起這樣哄人的謊話來,也是信手拈來的緊。
倘若面前的是謝子慎,定要叫她這副情意綿綿的模樣給誆了去。
可惜。
她面前的是謝昀。
他從來不信她這樣哄人的話。
雖然不信,卻愛聽。
他眉眼眼見地舒展開來,挑起下頜的手也改為了摩挲,極輕極緩,意味深長。
“你可要牢牢記得你說的這番話才好。”
她在他手底下,乖順地點頭。
“那駙馬……”
她還記著平陽公主來說的事。
“這事你不必管,我自有安排。”謝昀指腹摩挲著她柔軟的頰,“你只要乖順,聽我的話,我定會護你無虞。但你若是不聽話……”
他又湊近,敲打的意味淺顯,“那這冒名頂替公主的滔天大罪……”
他在要挾她。
他有法子讓她混進這宮里做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
便也有法子,將這欺君的大罪由她一人擔了去。
林鶯娘如何聽不出來。
她心里暗罵,面上仍是盈盈春水含笑,“鶯娘自然聽侯爺的話。”
這一遭敘舊的時辰耽擱的長了。
謝昀起身要走。
林鶯娘自他懷里出來,又想起一事,軟著聲來求他,“侯爺能不能將采雁送進宮來陪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