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當真?”
“微臣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殿下。”
謝子慎解釋道:“我與成安公主在江州時便一見傾心,林伯父也曾有意要將公主托付給我。我本允諾公主,回了金陵城便給她個名分。奈何路上遇了山匪,我身受重傷,昏迷許久。公主卻以為我是負了她,自此與我生了嫌隙,這才鬧著要回金陵去。”
他話里半真半假,落在四皇子耳中并無紕漏。
謝子慎垂下眸,眼里有無法抑制的傷痛,“但是我知道,公主對我還是有情的。因此微臣特意來求殿下。”
四皇子觀他神色不似作偽。
“只是……”
他皺眉,到底小心,“既然你與成安公主有情,公主也對你有意,你大可直接求娶。來找本殿下做甚么?”
要知謝子慎的兄長定遠侯謝昀,可是內閣里的重臣,在圣上面前也是說得上話的。
謝子慎摒棄這助力,轉而找到四皇子面前,他不得不起疑。
謝子慎自然有話解釋。
“殿下不知。微臣兄長與成安公主曾有交惡。”
他眉眼黯淡下來,“之前在江州,兄長見我與公主交好,曾屢次敲打告誡。”
為什么敲打。不必言明。
一個是江州七品官吏的庶女,一個是金陵侯府家的公子,任是誰也能瞧出其中的天差地別來。
只是沒想到,世事詭譎。
當初人人不喜的七品官吏庶女,一躍成了金陵城里最風頭無兩的成安公主。兩人的身份,渾然掉了個個兒。
現下,卻是謝子慎高攀不上她了。
謝子慎落寞道:“不瞞殿下,微臣欲尚公主一事兄長已經知曉,只是之前阻攔在先,如今貿然求娶恐公主不喜。何況公主對微臣嫌隙尚在,怕是不能答應。”
他說著,朝四皇子一拱手,“微臣只能來求殿下,明日宮中宴席,還請殿下助臣一臂之力。”
謝子慎心里有打算。
他縱使去了宴席,明日在場人多,他也見不上林鶯娘的面。
他只能來求四皇子,借著他的勢,自己才能走到她面前。
只是四皇子也不是那么輕易便應允之人。
他看了看謝子慎,微微一笑,“你與成安公主的情意,本殿下聽了,當真是感動,也有意相幫一二。只是此話皆是你一人所言,成安公主是否當真如你所說這般……”
四皇子有些遲疑。
謝子慎自懷里取出一個香囊,呈給他看,“此香囊乃是成安公主所繡,是我們在江州時她送與微臣的定情信物。”
從前在林府。
林鶯娘待他不可謂不盡心竭力,香囊荷包送了個齊全。
這都是未出閣的姑娘贈與情郎的定情之物。
后來回金陵途中,遇了山匪。
姑娘所贈之物大多遺失不見,只有這個香囊,他貼身收著,這才幸免于難。
四皇子將那香囊接在手里,細細瞧,終于應允,“好,既是你與成安都有情,本殿下自然是要成人之美才是。”
他有意要幫謝子慎。
眼下圣上病重,諸位皇子奪嫡之爭已是愈演愈烈。這當頭,誰都想為自己在朝上多謀求一份助力。
自己若是幫了謝子慎,成全他與成安公主的好事。成安公主與他,都得記著自己的這份恩情。
還有謝昀。
謝子慎到底是定遠侯府的人。
定遠侯府一向中立,不問黨爭之事,眼下正是拉攏他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