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預備兩家定下,年底就能進門。
不想這當頭竟出了這樣的事。
方母心疼將她摟進懷里勸她,“我的孩子,白日里發生了這樣的事,你不嫁給謝家三公子,又能如何呢?你的名聲已經毀了啊!”
方尋雁摟著方母哭,“母親,我不嫁他。名聲毀了就毀了,我以后便不嫁了,就在府里陪著您和父親。”
“這是說的什么混賬話?”
方父黑著臉,不能同意,“哪有姑娘家一輩子賴在閨中的道理。再說嫁給定遠侯府也不算辱沒了你,那謝子慎雖然腿腳瘸了些,但秉性卻是不壞的,最是個好說話好相與的性子。他又是嫡出,長兄如今在內閣任職,往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方尋雁悶著聲嘟囔,“那是他兄長,干他什么事?而且他母親又是個……”
她本想著要將謝夫人威脅她的事抖落了出來。
但轉念一想。
她一貫驕縱任性,父親母親怕是不能相信,甚至還會因此責備自己,畢竟自己陷害公主的事情在先。
于是未說出口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他母親是什么?”
方父到底在朝為官,直覺敏銳,立即問她,“你方才說他母親是個壞的,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
方尋雁搖頭否認,她低著頭,不敢直視父親的眼,“女兒只是覺得謝夫人是繼室,這世上哪有幾個繼母是好的。”
方父落下心來,寬慰她,“謝夫人雖是先定遠侯繼室,卻素有賢名在外。更何況,謝子慎是她親子,又是獨子,你嫁過去,她不會委屈了你的。”
他是打定主意要將方尋雁嫁去定遠侯府,任憑她如何死纏爛打都無用,甚至將她關進了閨房。
“等她何時想通了,再將她放出來!”
方父下了吩咐。
侍女玉簫得了吩咐來伺候方尋雁,見自家姑娘形容消瘦憔悴,心疼來勸她,“姑娘何必定要和老爺夫人對著干?老爺決定之事向來不能更改,姑娘何必苦了自己?”
方尋雁面如死灰,“我若是嫁給謝子慎,才算是苦了自己。”
她衰敗的眼里滿是恨意,“都怪那衛青黛,她誆得我為她出頭,卻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我的頭上,如今我還要嫁給她的兒子。我真是恨她!”
衛青黛毀了她的一生。
“姑娘既然恨她便更要振作起來。”
玉簫拉她去妝臺坐,替她梳發,“眼下這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再不能更改了。姑娘何不換個念頭想一想?姑娘嫁去了定遠侯府,那仇人可就在自己眼跟前了,姑娘不想報仇嗎?”
方尋雁自然是想。
衛青黛毀了自己的一生,自己又豈能輕易放過她。
如今得了丫鬟提點才算是反應過來,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是啊!我不想嫁,那衛青黛想必也不想娶,她現下,怕是愁得緊呢!”
謝夫人是愁。
她剛剛得罪方尋雁,轉頭她卻要嫁進定遠侯府,做自己的兒媳。這事換在誰身上,都得愁得好幾夜睡不著覺。
她也責備謝子慎,“你不是說尚公主嗎?怎么招惹到了方家的那個姑娘?”
謝子慎在她面前跪下,低著頭,“兒子也不知。”
他是讓四皇子找的林鶯娘來,誰知她還會帶個替死鬼過來。現下他也后悔,跳湖之前自己該看仔細的,怎能就那樣一頭莽撞入了水,鬧出這種事端來。
他也不想娶方尋雁,眼下正眼巴巴看著謝夫人,“母親,兒子不想娶她,這樁婚事您幫兒子想想辦法,推拒了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