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對她這個未來夫婿自是滿意得不行,只是和林鶯娘說起他時,不免會想起定遠侯府,忍不住皺眉。
“你知道嗎?定遠侯府的那個謝三郎想悔婚,如今鬧得金陵城滿城風雨呢!”
原是自四皇子倒臺后,他生母賢貴妃也被牽連,這倒是活絡了一些不安分人的心。
謝子慎本來就不想娶方尋雁。
只是當時形勢所逼,又兼賢貴妃娘娘下了金口,無奈才應下了此事。
如今四皇子一黨失勢,賢貴妃也受牽連犯了圣怒。
謝子慎便起了心,想要將這一場自己不愿的親事推拒了去。
這事說給謝夫人聽,她竟也同意。
她實是叫方尋雁折磨夠了。
自謝方兩家商議婚事起,方尋雁便一直想著法子折騰,一會兒嫌婚期緊了,一會兒嫌定遠侯府送來的聘禮單子不夠詳盡。
又點名成親時的喜服得用年前江南進貢的蜀錦來繡,鳳冠上嵌的珍珠也得是南海的東珠。
謝夫人氣得不行,“婚期緊是她父母定下的,說是盡早辦了,擔心撞上國喪就不好了。聘禮單子也是她父母親眼瞧過的,這滿金陵也找不出幾個能越過咱們定遠侯府去。那蜀錦她倒是有臉要,年年江南進貢來的蜀錦就那么多,宮里的娘娘尚且用不過來,她一個丫頭片子,難道還想越過娘娘去?更別提東珠,南海的東珠何其珍貴,就算我敢給,她方尋雁擔得起嗎?”
她實在是氣急了,一口氣說這許多,險些沒喘上來氣。
李嬤嬤連忙扶她去圈椅里坐下,給她拍背順氣,“夫人小心些,當心氣壞了身子。”
謝夫人仍氣不過,邊喘氣邊道:“這還沒嫁過門來,就給我這一連串的下馬威,當真嫁過來了還得了,豈非生生要奪我命去。”
這廂謝夫人氣得咬牙切齒,那廂方尋雁倒是氣定神閑,還有心思喝茶繡花,頗有情趣。
只方母擔憂來勸她,“你怎么好向定遠侯府提那么多要求?要是叫旁人知曉,還當咱們方府缺錢賣姑娘,這于你聲名也有礙啊!”
方尋雁才不管這些。
她現在早已是聲名狼藉,也不差多添這一樁,只要能叫衛青黛不暢快,自己便就暢快了。
“母親就別管了,這定遠侯府娶親是大事,這點要求都做不到的話,分明是故意欺辱女兒。母親,你也不想女兒平白被人欺辱了去吧?”
“可……”
方母被她這一頓強詞奪理險些弄得暈頭轉向,好半天才道:“你那什么江南蜀錦,南海珍珠也委實太難為人了些。”
“尋常人家自然是沒有這些的。”方尋雁癟癟嘴道:“可她定遠侯府年前才得了圣上恩賜,這些東西可是齊全得緊呢!”
是去歲江州賑災回來,圣上下旨所賞。
方母覺著奇怪,“你怎么知道圣上賞賜了哪些東西?”
方尋雁眼睛轉了一轉,嘴硬道:“這母親就別管了,總歸要我嫁去定遠侯府,我提的條件,定遠侯府必得盡數應允了才行。”
謝夫人只能應允。
她將先前定遠侯府得的賞賜咬牙掏出來。
李嬤嬤邊收拾便覺得奇怪,“這方家小姐怎么倒像是對著這些賞賜提的條件?”
“是嗎?”
謝夫人將聘禮拿過來仔細瞧了瞧,她終于明白過來,牙縫里硬生生擠出一個人名。
“林鶯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