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始作俑者正在成安殿里,好整以暇地聽著外頭的這場好戲。
她還不忘吩咐蘭秋給這場好戲上再添一把火,“記著提醒方姑娘,眼下既是謝夫人著急著辦親事,那聘禮單上的東西可要再加上兩成才行。”
她想了一下,“也不必太多了,就先前謝夫人想要退婚送來的那些就很不錯。”
那些是謝夫人的私產。
原想著退婚才舍得出這么大一筆銀子,如今婚事沒退成,田產鋪子也叫人惦記上了,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方府的人過來傳話時,謝夫人發了好一頓火,“我道她折騰來折騰去是想干什么?原來是惦記上我的東西了。當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她恨得牙根癢癢,“她當我定遠侯府是什么地方?她說如何便如何,我定遠侯府還沒那般好欺負。你告訴方家的人……”
謝夫人吩咐李嬤嬤,“先前的聘禮單子就已經不算是辱沒他家姑娘了,兩家結親原也是喜事,若是他方家非要蠻不講理,將事情做絕,我也大可以將此事宣揚出去,讓旁人瞧瞧他方家趁著結親訛要多少聘禮來賣女,我看他方家往后還如何在金陵城立足。”
但是方父顯然不知此事。
去定遠侯府傳話的人是方尋雁吩咐出去的,回來才到方父面前回話,她已將定遠侯府重新擬定的聘禮單子帶了回來。
方父看了咋舌,“怎么加了這么多?”
他將那聘禮單子看了又看,問嬤嬤,“這當真是定遠侯府送來的?”
“錯不了。”嬤嬤低頭回話,“定遠侯府的人說了,這多出來的田產鋪子是補償咱們姑娘的。先前的事讓姑娘受委屈了,他們實在過意不去,只好在這聘禮單子上多加補償。老爺你看,這聘禮單子還是謝家侯爺親自謄抄的呢!”
方父與謝昀同在朝為官,對彼此的字跡自是熟稔。
方父看聘禮單子點頭,“不錯,這的確是謝家小侯爺的字跡。”
既是謝昀親自謄抄的聘禮單子,便是表明這些聘禮乃是定遠侯府自愿贈與,與方家無尤。
便是往后傳了出去,也無人會置喙,說是方家借故索要巨額聘禮。
方父這些日子不甚好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許,他抬手撫了撫長須,“還算他定遠侯府這回做了個人事。罷了,既是他定遠侯府非要補償,那便收著罷。”
方府把聘禮單子收了下來。
那一廂李嬤嬤聽了謝夫人的吩咐往前院去傳話,不消片刻,便滿臉慌張地跑了回來。
謝夫人看著皺眉,“怎么,他方家又說了什么話來刁難我們?”
她以為是方家的人糾纏不休。
未料李嬤嬤搖搖頭,“夫……夫人,方家的人已拿著聘禮單子回去了。”
“竟就回去了?”
謝夫人詫異,“你跟她們說了我吩咐的那些話了沒?”
李嬤嬤再度搖搖頭,滿臉難色,“夫人,侯爺方才去前院見了方家來的人,他瞧見了那張聘禮單子,當場就允了上頭那些田產鋪子。現如今,方家的人已拿著新的聘禮單子回去了。”
謝夫人驟聞噩耗,險些支撐不住身子就要倒下去,李嬤嬤連忙上來扶她。
“夫人……”
她接著在謝夫人耳邊道:“那新的聘禮單子乃是侯爺親筆謄抄的,不能更改了。”
謝夫人險些兩眼一閉,昏厥了過去。
正此時,月洞門有人施施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