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就知道,這個電話是打給廉明宇的。
力哥攢出的飯局,歸根結底,就是要給厲元朗和廉明宇提供見面平臺。
講明其中利害關系,剩下的,就是二人私下的交流。
要不是力哥,厲元朗壓根不知道,接替自己的人竟是廉明宇。
倒不是厲元朗消息不靈通。
這是上面故意封鎖。
這樣做的目的,是守規矩,講原則。
最深刻的剖析,是不給雙方反悔的機會。
顯然,洛遷也好,南州也罷,都不是厲元朗和廉明宇最佳目的地。
厲元朗在洛遷做了兩年多的省長,榮升省委書記也才短短一個多月。
他還有很多未盡之事,需要時間去處理和安排,尤其是那些關乎民生和發展的重大決策,需要細心規劃和逐步落實。
想到即將離開自己傾注心血的地方,厲元朗心中難免有些不舍。
但另一方面,對于即將面臨的挑戰,他又充滿了期待和斗志。
南州雖然復雜,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他這樣的領導者去改變和引領。
想來,廉明宇應該與他有相似感覺。
剛吃過晚飯,又都喝了一點酒。
喝茶是最好的解酒方式。
二人對面而坐,耳邊傳來輕柔的古典音樂。
使得現場氣氛充滿平靜。
“明宇,我看你情緒不怎么高,難不成對去洛遷有想法?”
厲元朗一邊泡茶,一邊開門見山的直接聊起話題。
廉明宇甩了甩茶杯里的水,感嘆道:“元朗,我們是朋友,有些話我不瞞你。”
“調我去洛遷,我挺意外的。本想著,能在西原省干出一番事業,誰承想,一紙調令,把我打發到洛遷省。”
厲元朗理解地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感受。不過,既然組織這么決定,我們就要無條件服從。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無論在什么地方,都能干出一番成績。”
廉明宇苦笑一聲,“元朗,你就別安慰我了。洛遷省的情況,我又不是不清楚。你經營了那么長時間,才有今天這個局面。我去了能做什么?摘桃子嗎?我可沒那個臉。”
厲元朗聞言,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明宇,你這么說,可就不對了。”
“洛遷省的發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我離開之后,那里還需要你繼續努力。你不能因為我去過,就妄自菲薄。你要記住,你是領導干部,要有擔當,要有作為。”
廉明宇沉默片刻,抬頭看向厲元朗,“元朗,要是我接替的是郭啟安,心里還能好受些。”
“可我……”
他這句話,很出乎厲元朗的意料。
不禁皺了皺眉,心中升騰起一絲別樣感覺。
廉明宇說一半留一半,實際上,他是不愿意走厲元朗曾經走過的路。
算起來,他們相識十多年了。
從開始的戒備,到如今的坦誠,是經過風雨洗禮的。
但是必須承認一點,隨著地位和身份的提升,難免會有暗中較勁的心理。
厲元朗不這么想,不代表廉明宇有這方面的計較。
相對比厲元朗的坎坷,廉明宇可謂一帆風順。
即便中間出現過某些不盡如人意的環節,可也都平安度過。
最主要一點,廉明宇的升遷速度,明顯比厲元朗高出半截。
厲元朗是正廳級的時候,廉明宇已經是副省。
厲元朗出任副書記,廉明宇就是省長。
可是現在呢,不知不覺中,兩人同在一個起跑線上。
比較起來,厲元朗甚至還比廉明宇高一點。
因為以前,南州省委書記,曾經由局委兼任。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上面取消了這一待遇。
但南州省的地位,并未因此而降低。
尤其提出針對西南地區的幾項大戰略,更加突出南州省舉足輕重的作用。
所以說,當廉明宇說出這番話,厲元朗一時竟然無言以對,不知該怎樣回答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