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任企忠的私人手機驟然響起來。
一看號碼,立刻走到一旁,小心翼翼的接聽,“省長……”
坐在椅子上的白禮安,仔細觀察任企忠的表情變化。
寄希望從中能發現某些端倪。
隨著任企忠的臉色,由不安逐漸變得吃驚,白禮安心里咯噔一下,莫非……
“謝謝省長教誨,企忠一定掌握好分寸,不讓您失望。”
這句話說完,通話也就結束了。
任企忠返回座位上,先是對著白禮安耳語幾句,之后環視一圈,表情嚴肅的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厲書記的車隊在宏枝縣境下了高速,現在已到宏枝縣城。”
“同志們,厲書記臨時改變計劃,前往宏枝縣檢查調研,這是對我們金德、對宏枝縣一次重大考驗。”
“其余同志各自返回崗位,等待通知。孔若啟同志留下,散會。”
孔若啟今年三十三歲,目前擔任金德市副市長兼宏枝縣委書記。
以這個年齡就是副廳級,在整個南州省,都是翹楚。
很快,會議室內,只剩下任企忠、白禮安和倍感驚慌的孔若啟了。
厲元朗的行程里,壓根沒有宏枝縣這一站。
這讓孔若啟深感意外和不安。
他作為宏枝縣委書記,自然清楚自己管轄的地方存在哪些問題,厲元朗的突然到訪,無疑讓他如坐針氈。
孔若啟努力回想最近的工作,是否有遺漏或不當之處,同時揣測厲元朗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的恐慌神色,根本逃不脫任企忠的眼睛。
立刻意識到孔若啟肯定沒準備好,冷臉質問道:“市委關于厲書記下來調研,你們宏枝縣有沒有應對?”
“這個……”孔若啟使勁搓著雙手,都快搓出麻花來了,“任書記,我們事先也沒接到通知,所以就、就……”
任企忠預感不妙,當即厲聲喝道:“那你還在這里耽擱時間,馬上給縣里打電話布置,快打,當我面打!”
白禮安見狀,也不住催促起來,“你先打電話,布置完畢,盡快返回去。”
同時,轉過臉來,低聲與任企忠商量,“厲書記在宏枝,您是否去一趟……”
任企忠略作思索,輕輕晃了晃腦袋,“看情況再定,目前來講,不合適。”
白禮安品味任企忠這番話的意義,覺得有道理。
顯然,厲元朗突降宏枝,沒有提前打招呼,就是要來個措手不及,真實了解當地情況。
并且,陪同人員包括主要領導的手機全部關掉,表明厲元朗故意封鎖消息,免得有人通風報信。
厲元朗這么看中宏枝縣,白禮安搞不懂,任企忠也是一頭霧水。
就在二人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孔若啟的電話已經打完。
他首先打給縣長趙爾橋,意外的是,趙爾橋對此一無所知。
又聯系了縣委辦主任,得到同樣答案。
當他將這一情況匯報給任企忠和白禮安之后,任企忠愣了愣,神色凝重的說:“壞了,厲書記根本沒去縣里,應該在縣城轉悠。孔若啟,你趕緊走,有事及時匯報。”
孔若啟早就想走了,一聽任企忠發話,當即起身。
卻被白禮安叫住,叮囑道:“若啟,你別有壓力。你是全省先進縣委書記,是標兵,任書記和我相信你能應對。”
任企忠也表態,“白市長說的沒錯,你要沉住氣,展現出應有的擔當和能力。”
“記住,厲書記此行是為了了解真實情況,你只需如實匯報,不必刻意隱瞞或夸大其詞。”
“還有,讓縣里的同志都行動起來,做好接待準備,務必給厲書記留下一個好印象。”
白禮安接過話茬,也說:“縣里有需要市里協調配合,你隨時可以提出來,我們盡量滿足,你去吧。”
孔若啟連連點頭,心中稍安,轉身快步離開會議室。
望著孔若啟離去的背影,任企忠和白禮安相視無言,心中都充滿了對厲元朗此行目的的揣測。
他們知道,厲元朗此舉必有深意,或許是對金德市工作的一次全面檢驗,也或許是對某個人、某件事的特別關注。
到底是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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