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都伯眼中都冒出殺氣了,謹慎點也是好的。
還好,兩人之間弩張劍拔的火藥味,被一聲厲呵打斷了。
“何人膽敢在軍營內喧嘩!”
那名都伯聽到了這個聲音,瞬間收拾了情緒,恢復了一臉的風輕云淡,仿佛什么事情的沒有發生過一樣。
變臉之快,讓華雄都大感詫異。
誰有那么大能耐,能讓這種桀驁的老卒痞子聽到聲音,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
轉頭尋聲望去,卻見位頂盔貫甲的將領大步從營帳內走出來。
他約摸四旬有余,國字臉,亂糟糟的絡腮胡子讓豪氣肆意張揚。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眼角蔓延到下巴,平添了讓小兒止啼的資本。
周邊原本看著熱鬧的兵卒們,看他走出來了,都紛紛行禮,“張都尉。”
額......
原來這曲騎兵的主官,也是蓋勛給華雄過來找的人,冀縣都尉。
等他走到華雄兩人跟前,早就有小吏跑到身邊,簡明扼要將方才的沖突給說了。所以呢,他的做法也很符合他的相貌,抬手就將一馬鞭抽在那名都伯身上。
“丟人現眼的東西!有脾氣沖叛賊發去,欺負一個少年算什么事!”
那名都伯沒有躲,直接將蓋勛的手令遞上來的時候,還賠上了笑臉,“都尉,我這是為了他好啊!這年紀輕輕的,跟著我們出去干嘛啊!”
張都尉沒有說話,接過手令兩三眼瞄完,便將眼光落在華雄身上,“你就是華狩元吧?這匹夫雖然粗魯,但他說的話很對。戰場兇險,不是你這個年紀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嗯,你阿父我也認識,是個好漢子!你想上戰場,也等成親有了孩兒再說。”
這句話,也讓華雄大為感動。
畢竟非親非故的,能為自己考慮的人真心不多。
他很恭敬的拱手作謝,說道,“多謝張都尉好意。不過正如都尉所說,我阿父是個好漢子。正值叛軍來襲之際,我要是回去了,就是給阿父丟人了。”
“你個豎子怎么就聽不懂人話呢!”
張都尉還沒說話呢,旁邊的都伯又惱了,指著華雄大聲嚷嚷道,“你知道上戰場意味著什么嗎?你殺過人嗎?有資格進去這個軍營里的兵卒,手上都有好幾條人命!比如老子,就砍下過十一個人頭!”
好嘛,看來他是不怎么關心茶余飯后的人。
而華雄也露出了笑容,掏出那串狼牙掛墜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殺過五個人。獨自被十六只西北狼困在山坳中一夜,我殺死了十三只。對了,我今年虛歲十六,請問都伯今年貴庚?”
這番話語剛落下,那名都伯就漲紅了臉,無言以對。
連帶的,也讓圍觀的兵卒們都“嗡”的一聲喧嘩起來。有的贊賞著華雄過往的,有的起哄著被挑釁了那名都伯。
“好了!別鬧了!”
還是張都尉再次解了圍,他沖著眾人揮了揮手,“都回營帳內歇下,日暮時分造飯,一更時出城!”
說完,又走過來拍了拍華雄的肩膀,“出了城,自己照顧好自己。”
嗯,他這是覺得華雄可以擔任向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