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做事,怎么不爭口氣呢!
就是有一點不好,車兒連續往返漢陽郡兩個多月了,每一次都失望而歸。
連他的阿父乞兒措木,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私下說了一句很惆悵的話語,“蓋太守一千五百兵卒出城,結果被句就種部落首領滇吾擊敗,綁著送回去漢陽郡。”
說完這話的時候,用了一聲深深的嘆息,來表達了未說出口的話語。
蓋勛一千五百兵卒出城,僅以身免;華雄百騎而去,又是先進入安定郡的,他還會有機會回來嗎?
也許不會了吧?
要不要,就早點做其他的打算?
“阿父,阿兄一定會回來的!”
車兒用一臉的倔強,讓乞兒措木默然,然后憂愁著離去。
是的,他只能黯然離去。
他已經老了,對拿著長矛騎著戰馬馳騁,已經力不從心了。而他唯一的兒子,他血脈的延續,依舊親切的稱呼華雄為阿兄。
車兒看著老父落寞離去的背景,心中也很不好受。
他已經學漢人束發了,已經做到了華雄當時離去時的承諾:能夠能拉開兩石弓,就帶他一起征戰沙場。
然而,承諾還在心頭跳躍,許下諾言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事實上,車兒在一次次失望而歸中,心里已經想到了他阿父說的結局。
他只不過,是不想去相信而已。
理由是,他是部落里唯一一個能熟練的寫出好多漢字的人;是用漢人騎戰方式獲得部落少年崇拜的人!
而這些,都拜他口中那位阿兄所賜。
最重要的是他從華雄身上,切切實實感受到了長兄的關懷和愛護。
那是他曾經有過,而又消逝的東西。
也不想再一次失去了......
所以他一次次失望而歸后,讓心中焦慮著,煎熬著,無奈著,期盼著,悲涼著......
百般滋味,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也許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吧,在八月末的時候,早就成為華雄部曲的族人回來了。還帶著好多的錢財。
不過車兒卻沒有心情看錢財,而是跨上戰馬往漢陽郡一路狂奔而去。
幾乎讓戰馬顛得散了架的身體,積累了千言萬語,當見到華雄的時候,卻只是化成了一句:“阿兄,你終于回來了。”
華雄的笑容依舊。
就是兩人坐下,車兒將一堆事情都說完了以后,臉上的笑容卻不在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伸手拍了拍車兒的肩膀,輕聲問道,“車兒,阿兄如果說,以后會讓你當上參狼種羌的王,所有部落的首領都要仰你鼻息,你相信阿兄能做到嗎?”
“我信!”
車兒不假思索就點了頭,再次重復一遍,“阿兄,我信!”
三日后,華雄來到了鳥鼠同穴山。
帶著依然忠于乞兒措木的人,和那些帶著狼骨扳指的少年們,驅趕著很少量的牛羊,浩浩蕩蕩往落門聚后面的武山而歸。
嗯,車兒如今有姓氏了,叫“華車”。
還冠禮了,表字“狩始”。
也讓乞兒措木在心中堅信,漢陽郡的武山,一定是個安家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