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了,又捏起了胡須,“我讓叔平帶上幾個人和你一起去吧,抄錄書籍不是一兩天的事。見到了閻敬修,記得幫老夫問候下。嗯,就說老夫請他有空了,來落門聚敘敘舊。”
“諾。”
華雄拱手謝過,“那此地之事,就勞先生多費心了。”
叔平,是夏育第三個兒子,夏凖的表字。
凖者,從水、隼聲。
謂水之平也。天下莫平於水,水平謂之準。
夏凖今年二十有余,早就成家了,卻一直沒有出仕。
而是在家中耕讀。
不光是因為他正好趕上了,當年夏育被貶為庶人的時候,也因為他是夏育如今唯一活著的兒子。
他的長兄早年隨父征戰,不幸戰死沙場;而次兄未長成年便夭折。
夏育感慨一生仕途坎坷,又看涼州一直烽火連綿,便不想讓夏凖也踏上仕途。避免以后自己老去之前,再來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也是他盡心盡力,栽培華雄這個弟子的原因。
自古師如父,徒如子。
師徒就是一家人。夏凖既然耕讀在家,而華雄又志在沙場,正好內外互補。將華雄培養得出人頭地了,也就是延續了夏家在未來的顯赫。
畢竟忠君報國是士人的本分,傳承家族門楣也是我輩的奮爭。
是故,夏凖與華雄之間也很友善,隨意開玩笑的那種。
不光是出于華雄對他一直以兄事之,也是因為華雄僅僅百騎,就義無反顧跑去畜官救援自己的阿父。
“狩元,此去射虎谷,你該不會又想著什么心計吧?比如請閻先生到武山來隱居。”
夏凖與華雄并肩而騎,在馬背上顛簸趕路之余,還斜過腦袋問了句。用一副你個小子的德行,我很了解的表情。
“叔平兄怎能這樣說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華雄立即就反駁了,然后沖著他眨巴了下眼睛,“不過,閻先生隱居的射虎谷聽說狼群也很多啊!我們武山就不一樣,驅趕走了狼群就安全了。剛好,先生和閻先生也是舊識,若是一起隱居,也有個把酒夜談的伴。”
這幅無恥的嘴臉,把夏凖也逗樂了,學著夏育笑罵道:“豎子奸猾!”
“哈哈哈......”
華雄不以為恥,反而大笑。
對!
他不光想著要拜閻忠為師。
還想著把閻忠給弄去武山居住,為了以后能指點自己戰場之上的謀慮!
畢竟閻忠之前是皇甫嵩的幕僚,出謀劃策這方面不可能差!
更讓華雄感興趣的是,他曾經慫恿過皇甫嵩謀逆!這種對大漢朝廷沒有什么敬畏的人,不就是自己這種野心家需要的嗎?
堪稱狼狽為奸、天作之合.......
啊呸!
是正好彼此助力,施展各自的抱負!
都是騎著耐力很好的河曲戰馬,華雄一行的行程頗為迅速。先是到上邽縣將總角之交王達,急忙忙的拉上,就折回射虎谷。
到了地方一看,華雄就對說服閻忠更有信心了。
幾間小茅廬交錯落在背風山坡上,簡陋的籬笆斜斜圍住,根本無法抵御山谷猛獸的拜訪。也說明了,閻忠根本沒有長久隱居的打算。
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