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看到他沒有說話,又用手敲著耿鄙的文書,笑容很玩味,“劉縣丞在西縣多年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好嘛,華雄將“在西縣多年”咬得很重。
也就是再次提醒了劉縣丞一個事實:那么多年都無法升遷,說明沒有才能也沒有人脈,到時候被耿鄙遷怒,也不會有人為你說話。
劉縣丞聞言,臉色一下子就漲得通紅。
還用有些兇狠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華雄,惱羞著對方的直言不諱。繼而,臉色又變得慘白,失魂落魄的讓眼神漂浮了好久。
是啊,羞惱又能解決什么問題呢?
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度過這關。
或者說是在考慮,自己選擇被耿鄙以辦事不力的理由讓仕途就此為止;還是選擇接受華雄之前的建議,保留著職位頤養到年邁致仕的那天。
他耷拉下了眼皮,心中天人交戰了好久,才睜開眼,看著依然笑容吟吟的華雄,問道:“華縣令,你一定有辦法的,是嗎?”
華雄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辦法嘛,我倒是沒有想過。不過呢,我一直相信,事情總是能解決的。而且我還在想,最近的案牘實在太多了,是不是應該再招募幾個書佐,聽說劉縣丞家中子弟都沒有出仕?”
呼......
劉縣丞深深呼出了一口氣,也沖著華雄露出了笑容。
直接就拱手而拜,徐徐說道:“下官年老昏聵,處理案牘時經常感到精力不濟,還請縣令體恤,給下官配個佐吏。”
“好!”
華雄拍了拍手,讓早就在外面等候的王達進來,“劉縣丞,這是我總角之交王達王子顯,之前當過上邽縣小吏,正好給你當個助手。嗯,書佐就等縣丞帶來了。”
“諾!下官定教導犬子任事勤勉,不負縣令厚望!”
劉縣丞鄭重行禮,一語雙關的感謝后,就帶著王達告退,趕著去交接權力。
他們兩個人才剛出門,內堂里就走出來了閻忠。
他帶著滿臉笑容,嘴里的話語卻是在嫌棄,“你個奸詐豎子,恩威并施倒是做得有模有樣的!說吧,劉縣丞已經屈服了,鄭縣尉那邊,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嗯,奪權的事情,閻忠就參與了分析和制定對策,至于怎么操作,是讓華雄自己來。
用他的話來說,這是對華雄的考驗。
如果華雄連區區一個縣都沒辦法集權,那就不要好高騖遠的,去想著什么“不破不立”的事了。
對此,華雄沒有反對。
遇到事情,能自己解決的,就盡量不要找別人。習慣了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會讓自己的路變得越來越窄。
面對閻忠的問話,華雄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先生,我想讓閻伯儉來擔任西縣鹽官,你覺得可以嗎?”
“伯儉?鹽官?”
閻忠蹙起了眉毛,喃喃自語,然后就眼睛一亮,大聲贊道:“善!原來你個豎子,是打著一箭雙雕的伎倆!”
不過呢,華雄沒有回答,依然笑容很燦爛。
嗯?
還有后手嗎?
閻忠狐疑的盯著華雄,捏起了胡須。
不一會兒,就滿臉怒容的指著華雄,破口大罵,“豎子可恨!竟然連我家中鹽泉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