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強勁的弓弦聲響起,箭矢撕裂空氣,急促得滇吾來不及做出閃躲的動作。
不過他也不需要做出反應。
因為那支箭矢是本著戰馬而去的,直接給本來就兩人并騎而不負重荷的戰馬,來了個菊花殘滿地傷。
“嘶聿聿!”
一記慘絕“馬”寰的悲鳴平地而起,扶搖高亢入云,直達天聽!
只見那匹本來奔跑著的戰馬,痛得痙攣而起。兩只后肢猛然就一踢,前肢往腹下收縮,在慣性的作用下讓馬頭先前著地,咔嚓的一聲折斷了脖子。
唉,可憐。
馬背上的滇吾和朗格爾也很慘。
雖然他們在戰馬倒地前,就已經跳躍而下,沒有被折斷骨頭,卻是摔了個七葷八素,滿目金星飛旋。
滇吾是久經戰事的戰士,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就算能躲開被馬蹄踩踏成肉泥的命運,也跑不過四條腿的戰馬。
唉......
就這樣吧。
他內心嘆息了聲,放下了求生的**。努力抑制著渾身的疼痛,將身體翻過來,看著湛藍的天空,等候著最后時刻的到來。
只是他沒能如愿。
華雄射死他戰馬了以后,還從箭囊里拿出了鳴鏑,往半空中射去。這是約定好了的信號:通知分兵去燒毀糧倉的杜縣尉,準備突圍撤離。
是的,該撤離了。
遠方已經傳來敵軍糾集好的呼哨聲,若是不趕緊趁著城門那邊還亂著突圍,區區七百羌騎可就被人關門打狗了。
“轉馬!轉馬!掉頭!掉頭!”
華雄慢慢放緩馬速,來到滇吾身邊,指揮羌騎們利用城內交錯的民居縫隙迂回。
而還在躺著等待馬蹄落下的滇吾,微微昂起頭來,打量著這位年輕的羌人首領,想知道自己是死在誰的手下。
嗯,他到現在還以為,披頭散發的華雄是個羌人。
剛好,華雄也把眼光落在他身上。還從滿臉鮮血中,沖著他露出了個滲人的笑容,往身后招了招手,“將他綁了,帶上!”
嗯?
滇吾心中立刻就后悔了。
在羌人的傳統中,戰死是榮光的,被俘虜是恥辱的。
他身為部落的首領,怎么能當俘虜!怎么讓句就種部落,淪為其他種羌部落口中的笑柄!
他立刻伸手去腰側,拔出短劍想自殺。
但是得到華雄命令的羌人,動作也很快。一只大腳直接就踢在他的胳膊上,還扯出了他系著皮革甲衣的布條給綁了,扔在馬背上。連倒霉的斥候朗格爾,都順手給綁了。
從利索的動作中,不難看出他平時沒少抓羊......
“你是哪個部落的!”
無力掙脫的滇吾,憤怒得臉上通紅,死死盯著華雄大聲吼著。
卻不想,他這句咆哮,讓所有羌騎都轟然大笑。
連華雄都忍不住莞爾。畢竟在戰場上,沒有自始至終都沒有弄不清楚敵人身份,更好笑的笑話了。
不過時間緊迫,他也懶得搭理。
雙腳一提馬腹,讓戰馬往城墻的方向小跑,高高揚起了長柄戰刀,大聲吼著,“加速!加速!”
羌人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