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宋易的人影離去,身穿舊式軍裝的男子看著東三省的位置,神情嚴肅。
步子微動,六月中旬的陽光,已經有些微熱。
只是眉宇之間的擔憂揮之不去,林天塵雖然不是他們的隊伍,但是這么多場戰斗下來,他也認為隊伍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那一顆愿意為土地而跳動的心。
所以,他一直所做的都是配合,而非是攜恩以報。
原城。
此刻的城門外,人山人海,很多人的眼神之中都是帶著不舍。
因為據他們得到消息,在原城經歷過簡單休整之后的虎賁旅,即將離開原城,要回根據地進行短暫的休整。
道路的兩旁,站立著滿滿當當的人影。
鄒民也站在人群中,眼神有些復雜,因為他知道“犧牲”的條件,在烏金落山戰斗結束的那一刻,已經全然沒有了。
虎賁旅的北伐,他遺憾著無法參加。
鄒民眼神失落,沒有任何言語,只是默默的看著,與民眾一樣,他內心充滿了不舍,可與民眾不一樣的是,他內心也在祈禱著虎賁旅北伐順利。
旁邊站立的羅文生,此時羅文生的眼神有些掙扎,只是最終看了看鄒民,又看了看已經準備離去的虎賁旅。
“隊長...我感覺你教我的戰斗知識有些不夠了,應該和林旅去進修一下。”羅文生的語氣很平淡。
只是這話一出,鄒民神色有些不解,轉頭看著羅文生。
只見羅文生拿出大隊的花名冊。
“我暫時還沒有匯報傷亡,你在追擊中犧牲了,還有的很多人都犧牲了。”羅文生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
鄒民瞳孔肉眼可見的放大。
“你呢。”鄒民沉默了許久,沉聲的開口說道。
“我們兩個起碼得留一個吧,我留下,你去,打出我們大隊的威名來,快去,別讓我改變決定。”羅文生拍了拍鄒民的肩膀,示意鄒民快去。
“保重。”鄒民沒有說一些矯情的話,畢竟他與羅文生一路走來,早就已經培養了非凡的默契。
而且羅文生所說的,他也拒絕不了。
鄒民伸出雙手,羅文生見狀同樣伸手與之擁抱了一下。
“活著回來。”
“一定。”
鄒民身影轉動,步子邁出,迅速向著東方而去。
此刻的他,在追逐著奔向日出之地的人,羅文生看著這道身影,嘴角微笑,有不舍,有擔憂,也有...羨慕。
只是他現在,還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回頭看著跟著而來的戰士,羅文生語氣嚴肅的開口說道:
“你們只有五分鐘‘犧牲’。”羅文生聲音很低。
“生哥,保重。”
“生哥,我不會丟你的臉的。”
話語落下,身后一名名戰士離開,不到五分鐘,當羅文生再回首時。
只有三十人左右在他的身后。
“.....”羅文生并沒有意外,苦笑一下,將手中的花名冊放在了懷里。
眺望著南下的虎賁旅,輕輕的呼出一口濁氣。
“希望有再見之日。”
這話,是說給離開的了,也是說給他自己,車馬很慢,書信很遠,走再遠都有終點。
可要是終點的人不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