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嶺山。
東邊的天際,蔚藍色底下填充了一圈白圈。
黑夜將退,黎明將至。
在長嶺山隱秘的地方,成了不少傷員的臨時安置點,畢竟白天將至,不出意外的話,轟炸機絕對會如約而至。
整個戰場,激烈異常。
一處山頭上,林守忠拄著一根木頭弄的拐杖,眺望著下方硝煙彌漫的戰場。
“虎賁旅...勝了。”林守忠握著拐杖的手與面色都有些蒼白,可內心強而有力的跳動著。
黑色的濃煙覆蓋整片天空,朦朧朧的天色下,目光所及隱約可見的火光。
成堆的尸體交織在一起,坑洼處的血液聚集,已然結垢成血塊。
血腥味、硝煙味交織,他甚至都能隱約到嗅到,炮消失,槍聲卻時不時在戰場中出現,有時候還會出現爆炸。
倒在地面上的小鬼子,迎接他的還是一顆子彈,同樣,很多虎賁旅戰士在戰場上行走著,他們不是在打掃戰場,而是在清理著一具具戰士的尸體。
他們會把銘牌摘下,放進自己的懷中,十分鄭重地清理著長眠的兄弟。
“晉綏軍...”
林守忠目光掃視著戰場,看著多方的匯聚,根據地,晉綏軍...虎賁旅。
這些部隊的到來,,讓林守忠仿佛看到了撥開明月見天明,自從虎賁旅到來之后一戰戰帶動,讓他在絕望的土地上看到了希望。
“若能站著,誰又愿意跪著。”林守忠眼神有些迷離,低語喃喃著。
此刻他的內心,在掩護根據地部隊北上的時候,早就已經有了決定,其實他的選擇,也是很多人的選擇。
就像是張勇,明知我杯里的一支部隊已經被圍,可依然帶著一百多人全往了長嶺山。
決定好做,可這決心難下。
眼前處處都是焦土,可現在林守中明白,在這一片片的焦土之下,只要春風洗禮,明年在這一片焦土之下,或許會誕生最鮮艷的花朵。
長嶺山以北。
槍聲時不時的傳來,歐陽文景對著地面上開了一槍,感受著腳下黏噠噠的感覺,所踏足之地,皆被血液侵染。
在火光旁的倒影站在血染之地上,原本稚嫩的臉上多了一分堅毅,眸子有的只是冷冽。
“團長。”歐陽文景作為一團的老兵,內心對于王建堂是充滿著敬意的。
在每一戰后,都會給他們上課,黑云寨的后山、山洞之中、草堆上、只要是王建堂所教導的那些戰術打法,還有和鬼子作戰的應對方式,牢牢的記在他的腦海里。
“打的好。”王建堂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拍了拍歐陽文景的肩膀。
能在天亮之前解決,就意味著不用擔心小鬼子的轟炸機,而且看著眼前的歐陽文景,王建堂真的感覺對方成長了不少。
這個曾經在一團,和張天府他們一起進來的人,讓王建堂眼神中充滿了欣慰。
只不過后勤團需要協調能力比較好的人,當時還是團長的林天塵,要走了歐陽文景,與藍平理組成了搭檔。
如今再回首,王建堂忽然有一種感覺,時間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痕跡,原本稚嫩的青年,正在逐漸的走向成熟。
彌漫的硝煙讓他有些不真實,可眼前青年的神態,卻又處處讓他動容。
硝煙吹拂在兩人的身上,火光下的影子拉得很長,彼此間的相視一笑。
不是師徒,卻勝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