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巍坡。
自明朝開始,各路商人常常自春城向冰城的必經之路,因為其地形特殊,官府還曾派兵修繕過幾次。
成坡不成,成山不行,唯有寬六米左右的道路橫跨其中。
只是道長而窄,綿延數十公里。
自古行人,踏足這山巍坡之地,走在這道路上,都是有種壓抑的感覺。
而今,這一條道路,成四團的防守陣地。
轟!!!
巨大的爆炸聲傳來,火焰彌漫在這道路上,在這條道路上,兩邊山坡上尸體的血液不停的流下來。
“團座,五營的陣地失守了!”孫銘滿臉污垢,大口的喘著粗氣。
自開戰以來,四團就真正的進入了血戰,小鬼子很明顯是接到了死命令,給他們造成的壓力極大。
從兩側山坡進攻陣地,沿路直接橫推,遇到了重火力也是選擇血肉堆積。
這最后五公里長的山巍坡道路,成了他們最后的依靠,出了山巍坡,四團將完全沒有地形優勢。
“繼續保持高調動,沿著山巍坡道路打!讓二營胡二給我守住第二道防線。”
“讓三營周長義繼續在山巍坡繞,不停在兩側侵擾!”
楚云飛望著戰場上如潮水一般的小鬼子,目光極為的沉重,戰斗打到現在,可以說整個山巍坡都留有他們四團的血。
十里山巍坡,寸土又寸血。
萬里山河下的冰山一角,縱然整個戰斗,已經是完全超出了四團的承接能力,現在的楚云飛也只能是利用這山巍坡唯一的一點地理優勢,正面頂住。
其他部隊兩側侵擾,打游擊一樣。
這也是四團在長白山的時候,在山脈之中打游擊打出來的戰術打法,好幾次在長白山也是依靠著這種戰術打法,讓他們得以熬到了寒冬,本來了南回的接應。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們能撤退,打不過就進山脈。
可如今,身后是百姓,是整個虎賁旅的背后,縱使路就在腳下,可他們絕對不能退,就算是死,他們也只能是死在山巍坡之中。
“是!”命令下達,孫銘面色十分的嚴肅,因為他已經嗅到了死亡。
就是應了一聲,孫銘猶豫了一下,還是附耳到孫銘那里,低聲的開口說道。
“旅座,傷亡有些大....”
楚云飛神情微愣,可看著步步緊逼著的小鬼子,他心一橫,迅速的端起了機槍:“一營的人跟我去右翼!”
孫銘咬著牙跟上,這一場戰爭,不會因為傷亡大而停止,也不會因為他的個人意志而停止。
轟!
噠!噠!噠!
山巍坡之中,兩側四團戰士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有一架重機槍鎮守。
在正面的道路上,楚云飛已經帶人頂了上去。
真正的絞肉通道,就在山巍山上演,在這不足六米的通道上,每一寸土地上血肉厚厚的堆積成高出半米。
子彈不停的宣泄。
死者!滾落在道路上,生者還在戰斗!
“殺!!!”
廝殺聲傳來,山洪襲來,肉身頂住。
楚云飛手中端著輕機槍,曾經的他也和眾多黃埔軍人一樣,喜歡分析戰局,去作出戰略部署和戰術打法。
可在虎賁旅呆得久了,他明白,有時候戰局的分析,還有作用,遠遠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簡單。
就和這山巍坡一樣,他能退,可他知道,這一退,整個北鼎原和春城,就會因為他陷入死局。
有時候,理性雖能保持清醒,但是沒有感性,人與機械無異。
“讓周長義準備!小鬼子又準備沖鋒了,給我頂住!”
楚云飛大聲的怒吼道,在陣地的前方,一群衣著單薄的小鬼子,頭戴膏旗,腰間掛滿了手榴彈,拿著刀就從山坡上狂奔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