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凌不發一言。
孫實甫透過后視鏡去看,發現總參謀長盯著那邊,堪稱目不轉睛。
他暗自壓了壓嘴角,繼續觀察。
姜瑜曼已經上了運兵車,她接過東西,對傅景臣擺了擺手,“等我到了,打電話回來。”
打電話需要算準休息時間,通訊處接到電話后還要找人,相當麻煩。
但這已經是兩人通訊最方便的方式。
“嗯,”傅景臣叮囑,“路上慢點。”
“哥,你就放心吧。”傅海棠拉著姜瑜曼坐在旁邊,“我會幫你照顧好嫂子的。”
“得了吧,”魏晴不客氣拆臺,“我看啊,是瑜曼老師天天照顧你才對。”
傅海棠趕緊去捂她的嘴。
姜瑜曼沒空搭理兩人,目光牢牢盯著傅景臣,示意他可以回去。
“大家都上車了沒有?”此時,司機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女兵們趕緊道:“我們都上車了。”
“得嘞,大家坐穩。”
運兵車緩緩駛離二十二師,女兵們銀鈴般的笑聲漸漸遠去。
直到看不見車的影子,傅景臣才轉身。
從剛才就一直停在旁邊的吉普車,緩緩開到門口,傅景臣看了里面一眼。
他能察覺到里面的人一直在看他,只不過沒感覺到惡意。
加上當時全身心都在姜瑜曼身上,沒有回頭看。
現在車輛從他身邊經過,難免多看一眼。
秦東凌也恰好望著他。
四目相對。
看見他軍裝上的肩章,傅景臣收起略顯銳利的目光,敬了個軍禮。
也正是此時,秦東凌才看清楚他的臉。
哪怕以挑剔的眼光來看,傅景臣五官仍舊挑不出任何錯處,更難得的是,他有一雙銳利又自信的雙眼。
秦東凌閱人無數,見過不少有出息的兵。
僅僅一眼就覺得,傅景臣擔得起二十二師全體對他的贊美。
短短片刻,秦東凌想了很多。
在車輛即將掠過對方的時候,他對傅景臣微微點了點頭。
吉普車很快駛出了大門。
而傅景臣來到訓練場上,仍舊在思考那個眼神的意思。
那似乎不是對他敬禮的回應,因為眼神里面蘊含著太多其他的情緒。
還沒等他想出個什么,神鋒營眾人嘻嘻哈哈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團長!你今天怎么來這么晚?”
以前他們都習慣叫營長,但軍營里是一個講究秩序規律的地方。
時間一長,稱呼便糾正回來了。
馬老三也跟著附和,“是啊,平時這個時候,團長你早就來了。”
哪怕傅景臣升職,神鋒營仍舊由他親自帶領,這是鄭留疆強烈要求的。
所以關系仍然親近。
望著滿臉好奇的下屬,傅景臣道:“送文工團去了。”
原本嘻嘻哈哈的神鋒營眾人,神色瞬間僵硬。
之前西南軍區的歌舞劇本通過總政治部審核,他們還高興來著,怎么把嫂子又要走的事給忘了?
“咳咳咳,那什么,”還是馬老三機靈,趕緊指了指跑道,“團長,我們是不是要跑個十圈八圈的?”
“對對對,我們跑步熱身。”別看樊強表面堅強,心底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