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娘,我這就去,妹夫坐會兒哈,快的很”,小喻氏回道,快步去了廚房。
一家人都坐過來說話,姑爺來了得陪一下。
徐老頭坐邊上也端了一杯茶喝,農家喝的不是正經茶葉,是三皮罐,放幾片能泡一大壺茶。
“三娘怎么樣啦,孩子們還好吧,這次是不是得辦滿月酒”?徐老頭溫聲問道。
徐老頭是個性子溫和的人,因為做木匠有時候要雕一些吉祥富貴話,所以小時候念過兩年私塾,認識幾個字,也并不很重男輕女,對幾個女兒很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時常會讓兒子們送一些過去。
這幾年知道小女兒過得不好,但是又是沒生出兒子的原因,這個事說起來沒底氣,也沒法兒幫著女兒出頭,徐老頭一直都操著心,也擔心女兒被休回來以后更不好過。
“要辦呢,爹,家里也好多年沒辦過喜事了,孩子是七月初八生的,是個好日子,辦酒就定在八月初八。”張老二趕緊回道。
“可算是生了兒子了,不然你們家就該湊齊七朵金花了喲,這十里八鄉的也少見的很”,這么不看眼色說話的,是小舅母沈氏,因為顏色好,人又潑辣,把自家男人拿捏的死死的。就喜歡在家里上躥下跳,東家長西家短的,不過徐家人性格都是老實本分的,妯娌小喻氏也不愛講閑話,沈氏一個人就說不起來。
沈氏嫁進來時徐三娘已經出門子了,沒什么感情,小姑子在婆家又沒地位,每次過來都沒帶什么好東西,人也木訥不會說奉承話,沈氏是很嫌棄的,幾個姑子里面只愿意和二姑子說話,二姑子嫁的最好,男人是屠戶,每次來都會帶肉。
“不會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喻氏斥道,這個二兒媳也太沒眼色了。
“娘,我說啥啦,這不是實話嗎,我是恭喜姐夫呢,干啥說我!”,沈氏喊冤。
“行了行了,這里沒你的事兒,家里沒什么好菜,你去橋頭買兩斤肉回來,姐夫來了得好好兒招待”,徐有才打圓場道,一個勁兒給自己媳婦兒使眼色,再說下去自己老娘那么好脾氣的人都得發火了,確實沒眼色。
“哼~,知道啦”,沈氏還懶得再說了,一扭身子走了,獨苗苗一個,還不知道養不養的活呢。
“姐夫啊,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喝茶啊,喝茶,”徐有才道。
“家里地里收成怎么樣?”大舅哥徐有德問道。徐老大性子比較嚴肅,有擔當,對弟弟妹妹也很關心,家里事情徐老頭現在基本放手讓他管了。
“今年還成,是個豐年,”張老二回道。
說話間小喻氏把面端了過來,一大海碗手搟面,面上臥了兩個雞蛋,還燙了兩棵小白菜,放了豬油,聞起來撲鼻的香,小喻氏的手藝是沒得說的。
張老二也是真餓了,沒客氣,呼嚕嚕吃了起來。
“老二啊,這生了兒子以后可就要好好兒過了知道不,有什么事和三娘商量著來”,喻氏語重心長道,三娘總算生出兒子,喻氏也松一口氣。
“知道嘞娘,您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過日子,也對三娘好”。
“哎,哎,這就好”,喻氏聽了放心不少,就怕張老二還和以前一樣消沉,對媳婦兒孩子不管不問的。
吃完面,擦擦嘴,張老二放下碗就準備走了。還得去大姨子二姨子家報喜。
“爹娘,大哥小弟,我得走了,還得去大姐二姐家報喜到時候去吃滿月酒”。
“行,他們兩家遠,是得早走,我就不留你了”。徐老頭道。
說完轉頭對喻氏道,“老婆子,把家里的細白面裝幾斤給老二帶走,還有紅糖,我記得家里還有一些,一起給他先帶回去給三娘月子里吃”。
“知道哩,剛剛就去準備了,老二你等著”,喻氏邁步去了里屋。拿了一個布袋子出來塞到張老二懷里。
“娘,家里都有嘞”,張老二推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