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過去,張家種植藥材的規模和品種都擴大了不少,也不再只給鎮上兩家醫館供貨,縣城也有合作的。張老二自家一家已經吃不下了,現在連張老大和張老三兩家也跟著種起來,村里也有想跟著種的,奈何銷路就這么大,再多了也沒人收,這才算了。
但是其他村民們還是指責老張家吃獨食,不依不饒,為這事兒當時村里還在祠堂開過家族會,現在的村長是張大強,也就是大虎他爹,從中周旋了好幾次也沒個結果,兩邊兒打了好幾次架,還差點動鋤頭,最后還是張平安請了羅夫子出面,才定下老張家每年拿出五百文修繕祠堂和接濟村里孤寡之人,這事才算罷了。
不然總有那壞心眼的村民,晚上偷著去老張家地里拔苗,也夠惡心人的。
這還是老張家堂兄弟多,大房二房三房娘家兄弟也都過來撐腰,又有羅夫子這個童生出面,這事兒才能幾百文解決,換個家里弱勢沒人的,不撕下塊肉是不會罷休的。
張平安當時為這事兒好多天沒睡好覺,心里總有種緊迫感,后面學習上越發用功,還搞的羅夫子單獨開解,道不用這么拼,拔苗助長不是好事。
現在張老二卻說要全家去縣城,那這些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利益就全都沒了,張平安不解,卻也不著急,想聽聽自家老爹怎么說,這么做肯定有原因,不可能單純是為了讀書。
張老二卻沒再細說,打發了幾個女兒去廚房洗碗:“四丫,你帶著兩個妹妹把碗筷收一收,拿去廚房洗了。”
四丫已經13歲,人有點憨憨的,但是很聽話,聞言沒有說話,跟五丫六丫端著碗盤出去了。
徐氏跟上去把門掩上了,然后才坐回來,也目光灼灼的盯著張老二。
張老二這才開口,沉聲道:“現在我打算去縣里,其實有好幾個方面的考慮,這第一呢,是平安要讀書,他還小,咱們跟在身邊也放心,我就他一個兒子,往后不管他讀到哪里,我都跟到哪里,第二呢,是這藥材生意我現在做的有點擔驚受怕的,我一直沒跟你們講,怕你們跟著擔心。”
說到這里張老二緩了緩,扭頭看了看屋外,確定沒人后才低聲道:“現下不知什么情況,藥材瘋漲,我總覺著不是啥好事,現在的藥價比五年前漲了三四倍不止,上次去縣里傅醫官還暗示我藥材里可以摻樹皮進去,分成要漲,說他自己有銷路,其實自從咱家藥材種多了以后給他那里打點的銀子已經占到了盈利的一半了,再分就沒啥能分的了,這以次充好的事我也干不出來。”
張平安聽了狠狠皺眉,道:“這些事爹您之前怎么不說呢,傅醫官的意思是他自己想走私藥材么?那這個量很不小了,咱家還有大伯三叔家一起種了快四十畝,那就是十幾萬斤了,就算曬干了也不是小數目,這可是犯法的!”
張老二沉聲回道:“這我當然知道,所以心里總是不安,咱家這幾年也賺的不少了,生活沒問題,所以我不想再繼續種了,也會跟你大伯三叔家說讓他們少種一點,夠供給鎮上醫館就行了,做人要知足,不能貪心。”
“爹,您想的太簡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