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船夫開始吆喝,讓坐船的人趕緊都上船,準備開船了,這也是今年最后一趟去省城的船。
陳剪秋依依不舍道:“要不是再不回去江面就要凍住了,到時候坐不了船,真想在府城多玩幾天。”
“你來府城已經做了很多了,以后來玩的機會也多的很,過年還是要回去和家人一起過的,說不定明年三月開春化凍了,我還去省城找你玩兒呢,快上船吧”,張平安也很傷感,他最不喜歡離別的時候。
陳剪秋這才上了船,趴在船欄上喊道:“平安,明年見!”
張平安揮揮手,也大聲喊道:“明年見!”
不一會兒船慢慢開遠了,消失在茫茫白霧中。
父子二人這才駕車回家,進門后徐氏迎上前笑道:“剛才府學來人了,通知明日開始回去上課。”
現在疫病漸趨穩定,這也在張平安預料之中,就是不知道同窗和夫子們都怎么樣了。
第二日張平安拾輟好后,照例戴好面巾,帶了一小瓷瓶高度白酒和帕子,該做的預防措施還是要做的。
剛到府學門口,還沒進課室,就碰到了袁子昂,同樣戴著大大的面巾,只露出眉毛眼睛,但是那一頭稀疏的頭發實在太顯眼了,想認不出都難,張平安笑著打招呼道:“子昂兄,近來還好吧?”
袁子昂正低著頭走路,冷不防被喊住,抬頭看去,驚喜道:“平安,你也回來了!”
“廢話,當然了”,張平安回道,古代讀書人都崇尚頭懸梁錐刺股這種吃苦的讀書精神,如果被夫子知道身體已經無恙,卻在家賴著不來上課,很有可能會被退學,尤其自己家里又沒有任何背景。
袁子昂苦著臉道:“唉,府學等再過段時間再開課就好了,我娘現在可不放心我了。”
“沒事的,現在已經有了接種之術,不用太擔心”,張平安笑著安撫道,兩人結伴一起進課室。
有一大半人都已經到了,兩人坐下后袁子昂低聲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是陸驍肯定不會來,他之前染上風寒,雖說后面及時醫治了,但他是家里獨子,寶貝蛋一個,肯定不會讓他冒險現在就來上課。”
張平安看著袁子昂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低聲道:“別人有個好爹,你要能拼爹你也行。”
袁子昂摸著下巴咂咂嘴:“拼爹?說的挺形象的,我拼不過!”
又過了一會兒,除了陸驍和譚耀麒沒來之外班上其余人都到了,連杜仲都來了,雖然染過一次風寒,現在還戴著大面巾,但是依然不影響他活躍的性子,來了后就跟前后左右的同窗聊起來了,儼然一副眾星捧月的樣子。
沒一會兒韓教授也進來上課了,看到班里來了這么多學生很欣慰,坐下后捋著胡須笑道:“精感石沒羽,豈云憚險艱,府城這次經歷了一場大疫,好在最后結果是好的,你們都安然無恙,而且還能按照通知及時回來上課,這就很好,精神可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