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幾人受傷最嚴重,擦洗上藥包扎好以后,張氏又把隨行帶的藥熬了幾副趁熱給幾人灌下,幾人這才緩緩醒來,捂著胸口輕咳了幾聲。
大河醒來后還有幾分茫然,喃喃道:“我還活著?”
馬氏聞聲一把撲上前,把大兒媳婦擠開后哭道:“我的兒哎,你受了大苦了,這幫天殺的土匪,活該他們都死光光,臟心爛肺的這么折騰人,你還有哪里不舒服的跟娘說啊!”
得虧馬氏沒看到兒子剛從水牢出來時的樣子,不然非得嚇暈不可。
包扎的差不多了以后,張平安囑咐大家趕緊吃些干糧,然后立刻出發,他要趁傅醫官父子二人未回來之前帶著大家先離開。
現在的傅家人比從前更為狠辣,手上還有不少毒藥,他不想冒險跟這家人繼續攪和在一起,何況今天大家從土匪寨子里搬了足夠多的糧食布匹和鹽巴,也沒必要和傅家人同行。
徐小舅肩膀上被砍了一刀,深可見骨,張氏按照自己的經驗用消了毒的繡花針給縫合了,還撒了不少止血藥粉,好不容易包扎好,也不知道最后傷口能不能長好。
現在也沒有麻藥用,疼的徐小舅把嘴里的棍子都咬爛了,結果包扎好以后第一句話竟然是:“平安,那金子咱們不要嗎?”
除了金寶還沉浸在悲傷中,其他一起跟過去殺土匪的男人也都望過來。
張平安嘆氣,財帛動人心,他又何嘗不心動,但是:“那火還沒完全熄滅呢,能把金子都烤融了,你們想想那得是多燙手,等它完全冷卻下來起碼得是明天白天了,何況還和青石板融在一起,冷卻后也不好拿,不是我不動心,是拿不了,咱們這么多人受了傷,先回來處理傷口保命是第一位的,再則火光那么明顯,明天一早縣衙肯定會派人去查看的,咱沒必要去冒險,有命拿沒命花又有什么用!”
這樣一說,大伙眼里的光瞬間熄滅了,萎靡了不少,他們中任誰這輩子也沒看到過這么多金子呀,簡直就是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卻生生錯過,太讓人難受了!
女眷們還不知道是啥情況,在旁邊追問,被張氏打斷道:“好了,別廢話了,趕緊吃東西,今晚連夜趕路!”
提到吃食,女人們又開心了,今天多了這么多糧食布匹鹽巴還有油,即使還在逃難也能吃的不錯了!
李氏還尋思著明天做頓白面疙瘩給懷孕的梅子補補。
其實張平安剛才還有一點擔憂沒說,那就是傅醫官對金子勢在必得的那種不惜魚死網破的瘋狂的眼神,為求穩妥,加上考慮到剛才說的其他幾點,權衡利弊下他沒有拿自己這邊的人命去冒險,所以才干脆地放棄了!
郭嘉這次犧牲不少,立了大功,張平安已經把他當半個自己人了,自家吃飯時也給他端了一碗,郭嘉接過后虛弱地道謝!
“你后面就跟我們一起走,今天從土匪寨搬了不少糧食,夠咱們吃的”,張平安道。
眾人出來時,傅醫官家的三個孫子中最大的一個終于出聲問道:“我爺爺和我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