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運氣不錯,在藥童抓藥的空檔,也有個類似病情的人過來看診,患處在膝蓋,也是忍到實在忍不下去了才來求醫的,行走都困難了,癥狀已經十分嚴重。
陪同病人一起過來的是他年邁的父親和兄長,老人一個勁兒囑托道:“大夫,我兒子還年輕,可千萬不能落下了殘疾啊,您給好好看看!”
“我會盡力的,放心吧”,老大夫應對病人和家屬已經很有經驗,加上年紀大,說出的話讓人感覺很可靠。
把人帶到小隔間后,老大夫讓張平安跟上一道進去,又讓藥童給病人服了一碗蒙汗藥,看到病人睡過去了這才去凈了手,用被白酒浸濕的帕子在傷患處擦了擦,然后才拿起一把窄窄的匕首緩緩劃破傷處,頃刻間便有黃白色的膿水流出來,還夾雜著血絲。
藥童就在一旁幫忙拿著個小痰盂接著。
等膿液自己不再流了以后,老大夫才開始在傷處周圍用力往中間擠,又飆出不少殘余的膿水,傷口處瞬間癟癟的。
正當陪同的父子二人以為這就好了時,老大夫拿起匕首在火上烤了烤,開始刮傷處周邊的腐肉,疼痛可想而知,還在昏睡中的病人都被疼醒了,不斷呻吟,可是又動不了,冒了一身冷汗,無力嚷道:“爹,大哥,我不治了,疼死我了!”
說完還想掙扎,老大夫趕緊道:“快按住他,別讓他亂動,哎,這沒有麻沸散用就是麻煩!”
陪同的父子二人連忙上前幫忙,老父親安撫道:“兒啊,忍忍就好了啊!”
片刻后,老大夫把腐肉都刮干凈了,露出鮮紅的傷處,這才開始上藥,頭也不抬地對張平安道:“看到沒,得刮到這個程度才能上藥,不然好不了。”
張平安拱手行禮道:“小子明白了,多謝大夫!”
包扎完又凈手后,老大夫給這個病人開了同樣的藥方紅藤敗醬湯,最后病人是被兄長背著回去的,確實受了大罪了。
張平安在醫館買足了需要用到的干凈的棉布藥粉和蒙汗藥,還有最關鍵的紅藤敗醬湯,這才往回趕。
出城時時間還早,太陽還掛在天邊,驅散了一絲冬日的寒冷。
張平安回到自家待的那處林子,金寶娘趕緊問道:“平安,有辦法嗎?”
“找大夫開了藥,大夫也大概說了要怎么治,最終能不能好還得看個人體質,姑且一試吧”,張平安回道。
吃完把手里抓的紅藤敗醬湯藥包交給女眷們先熬著,又對幾人提前打了聲招呼:“會很疼,你們先吃服蒙汗藥,睡過去了會好受一點。”
說完用熱水一人兌了一碗,徐小舅三人二話沒說便喝了,很快昏睡過去。
張平安利落道:“咱們速戰速決,我負責小舅,大姐夫你手穩,負責金寶爹,江生哥,你負責二姐夫,咱們仨人先把手洗干凈,然后用白酒擦拭傷口處,最后再用燒紅的匕首把傷處劃開,膿液擠干凈上藥包扎就可以了,沒匕首的話就用菜刀。”
“行”,劉大哥點點頭,又道“你咋突然叫我江生哥了,還怪不習慣的。”
張平安笑道:“這樣也好區分,不然每次叫你和大郎哥時都容易搞混。”
三人按照步驟把膿液全部擠干凈,用刀把腐肉全刮掉,三人都痛醒過來,尤其是徐小舅情況最嚴重,刮的腐肉最多,刮完露出一個大洞,痛的渾身發抖。
最后弄完時,全身已經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沈氏心疼的用帕子給自家男人擦汗。
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老大夫說過只要不發熱就沒什么大問題,傷口會自己慢慢長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