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哥委婉道:“嬸子,咱們一路走來,關系都親近的很,要是合適,當時報名我肯定就跟大柱說了,我們一塊兒去,但是人家衙門要求的是水性特別好才行,大柱夠嗆,而且這活兒畢竟要出遠門,肯定沒有在家里安生,您放心,后面我在漕運混熟了,如果有好的差事我再跟大柱說。”
李氏聞言有些失落,不過想想也好,在家錢少點兒,圖個安穩,于是笑道:“行,后面你們有好差事拉拔一下大柱啊!”
“那肯定的”,劉大哥點點頭應道。
“江生哥,我敬你一杯”,大柱笑著端起酒杯道。
兩人都是豪爽漢子,一杯酒一飲到底。
張平安也起身給在場的眾人敬酒,感謝大家的關心,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
夏日天黑的晚,吃完飯時天還亮著,天邊晚霞絢爛多姿。
眾人吃飽了,捧著肚子坐在院子里喝茶納涼,一切顯得那么歲月靜好,在這亂世之中,臨安仿佛是世外桃源。
“對了,金寶,明日早上我要去州學拜訪魯夫子,他雖不是我的老師,但是教了我很多,考完之后去拜訪一番是必須的,然后我準備去找林俊輝和蕭逸飛,咱們一塊兒吃個飯,都是一個縣一個書院出來的,關系別生疏了”,張平安懶洋洋道。
金寶有些猶豫:“要不你去跟他們倆吃吧,然后等你單獨約蕭逸飛的時候,我再去,林俊輝感覺跟他不是那么熟,又經常說一些場面話,我們不是一個圈子的,總感覺不自在。”
雖然已經到了可以說親的年齡,沒有人會再把兩人當做小孩子看,但金寶除了逃難時吃了些苦之外,并沒有真正的遭受過生活長期的毒打,在臨安安頓下來后,又恢復了樂觀的天性,一直以來還保留著一顆赤子之心,沒有學會也不想學人情世故圓滑的那一套,張平安懂他,也尊重他,但這次不一樣。
“你以為我真只讓你去吃飯呀”,張平安低聲道。
“啊,還有啥”,金寶不解。
“我約你和蕭逸飛一塊跟林俊輝吃飯,是打算讓他給你倆謀份好差事,蕭逸飛現在已經是武秀才了,不管后面十月份能不能考上武舉人,好歹也算有功名了,找事做不難,難的是找好差事做,不然就是去前線給別人送人頭當炮灰的,有林俊輝疏通一下會好很多,還有你,聽你娘說給你說親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有份體面活說親也好說些,咱們都是老鄉,又有同窗之誼,林俊輝人不錯,應當是會幫忙的,別死要面子”,張平安細細分析道。
“那要給他送禮不”,金寶撓撓頭犯難了。
“就吃個飯而已,送禮反而顯得客套生分了,事兒不一定馬上能辦成,但你先露個臉,透了口風,別人才好幫你啊,閑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誰理你?”,張平安苦口婆心道。
又看了看院子里的堂哥們和大姐夫二姐夫幾人,無奈道:“你好歹和他還有個面子情,上過書院,這事好辦,我大姐夫,二姐夫,還有堂哥他們都沒讀過啥書,想給他們找個好差事都不好開口,只能等我以后混好了再想法子,若這次僥幸能中舉一切便迎刃而解了,唉!”
金寶明白是為他好,點點頭應道:“行,那我明日跟你一塊兒去!”
第二日早上張平安難得睡到天光大亮才起來,其實天沒亮就醒了,生物鐘已經形成了習慣,只是不想起身而已,就想賴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