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新科舉子一塊兒吃吃飯聊聊天啥的,彼此認識一下,畢竟大家都是同年,以后這都是人脈,說不得還會同朝為官,提前結交肯定沒壞處,這是從前朝起就有的規矩了”,張平安解釋道。
“那估計能見到不少大官兒!”蕭逸飛聞言狠狠羨慕了,長見識的機會啊!
“那這個啥鹿鳴宴,去的最大的官兒能有多大啊”,張老二也好奇的問道。
“二品官吧,各個省的鹿鳴宴都是由巡撫大人主持,巡撫是從二品,臨安這邊應該也是差不多級別”,張平安回道。
“我的個老天爺哎,平安你真厲害,這看樣子,你以后說不定還能見到皇上哩,到時候一定給我們說說皇上長啥樣啊”,徐小舅嘖嘖稱奇。
二品官啊,真厲害,他連一個九品芝麻官都還沒見過呢,之前在岳州衙門里做工時,天天在倉庫里磨兵器,見到的都是守門的,前衙的大老爺們,他根本就見不到,老遺憾了!
眾人知道要去參加鹿鳴宴又議論了一把,當然是以正事為主了,于是張老大定下后日晚上去他家吃飯,張老三家則大后日。
徐小舅是外家,包括金寶這邊都是族親,不用他們請吃飯。
一頓飯到天擦黑才結束,男人們都喝得東倒西歪,由家里人扶著各自歸家。
蕭逸飛和金寶也告辭離開。
等人都走完后,張老二趴在桌子上嗚嗚咽咽地哭了。
徐氏忙過去扶起自家男人道:“你這是咋啦?喝多了不舒服?”
張老二擺手道:“別管我,我這是高興的,我做夢也沒想到有這一天啊,我兒太爭氣了,老天爺待我不薄!”
張平安記得自己當初中秀才時自家老爹也是哭了一場,這中舉又哭一場,不由又心疼又無奈。
“娘,我把爹扶去床上躺著吧,這樣趴著不舒服”,張平安上前道。
徐氏應道:“哎,好,你爹一看就喝多了,下次可不能讓他這么喝!”
張平安把自家老爹扶起來,喝醉的人都沉得很,張老二長得又壯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放到床上,又幫忙把鞋脫了,把衣領敞開,這樣睡起來舒服些。
剛才李氏和馬氏幫忙把桌椅板凳和碗盤都收拾好了,五丫六丫正在廚房燒洗澡水。
張平安出來時,徐氏正忙著把剩菜吊到井里,不然明天得餿了,那就太可惜了。
“娘,我來吧”,張平安道。
“沒事兒,我都放好了”,徐氏聲音悶悶地道,起身時眼里有淚光閃過。
張平安知道估計是自家老爹這么一哭勾起了自家老娘的傷心往事,此時心里估計也有很多感慨。
爹娘都是好面子的人,張平安只能裝作沒看到,他有信心能讓爹娘晚年至少能過上富足的生活,以后日子越來越好,心結自然就打開了。
于是轉移話題說起了明日的安排:“娘,明日早上我要先去州學一趟拜訪魯夫子,我雖沒有正式拜他為師,但他對我幫助頗多,這次能中舉,也多虧了他的指導,我在心里早已經將他當作老師看待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禮節不能少,還有我從前的同僚葉校書,人也很不錯,我順道去看看他。”
“成,你去忙你的”,徐氏道,“娘也只懂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廚房里的事兒,學問的事情娘也不懂,你自己安排,不過要不要備份厚禮給人家啊,你手里銀子夠不,中午回來吃飯嗎?”
“魯夫子不好金銀俗物,我另有安排,您別操心了,我手里銀子夠用的,按魯夫子的性格他應當是不會留我吃飯,我中午大概會回來吃,不回來吃您也別著急,等我回來后下午我們一塊兒去牙行看看房子,然后晚上我再去參加鹿鳴宴,估計也會很晚回來,你們早點睡,別擔心”,張平安道。
徐氏點點頭欣慰道:“行,聽你的,你真的長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