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看到后忍不住摸了摸,感慨道:“你二姐當初也是這個月份嫁出去的,不過她可沒你這么好命,穿的嫁衣還是我成親時用過的,想要根銀簪子都沒有!”
六丫捂嘴笑道:“我和五姐是沾了小弟的光,正好我倆生的晚。”
第二日天還沒亮,張家眾人便都起來了。
六丫更不用說,一想到要去一個陌生的環境生活,胡思亂想了半宿,都沒怎么合眼。
梳頭娘子和廚子還是上次用過的。
手腳利索,潔面、絞面、梳頭、上妝一氣呵成。
弄好的時候天才微微放亮。
徐氏過來時,梳頭娘子夸道:“你家這六閨女生的比五閨女還俊俏,瞧瞧,多好看啊!”
“那是,幾個閨女都隨了我,鵝蛋臉,白皮子,大眼睛,我年輕時,也是我們村里一枝花呢,不過現在老了,也看不出了”,徐氏矜持道。
梳頭娘子是個場面人,說話很漂亮,捧場道:“喲,可別這么說,從五官上還是能看出幾分的,孩子他爹好福氣!當初求娶的時候沒少費勁吧?”
徐氏聞言頓了頓,摸了摸發髻,略有些不自然地回道:“那是自然,媒人上門了好幾回,我爹才答應的。”
說完趕緊轉移話題,把手里的首飾盒子遞過去道:“這是夫家送的頭面首飾,麻煩您給裝扮上。”
“成,有了首飾就更像樣了”,梳頭娘子笑呵呵道。
六丫在一邊瞌睡的不行,只能強撐著打起精神,又灌了幾杯濃茶。
“少喝點兒茶水,不然等一下路上要上茅房就難了”,徐氏交代道。
說完便出去了,外面還有的忙活。
不一會兒大房三房也來了,大柱扶著張氏和張老頭坐下。
張老頭說起來年紀是真不小了,走路都顫顫巍巍,來了臨安后,可能是水土不服,偶爾還有個小病小痛的,病病歪歪。
張老大給老爹把棺材都提前準備好了,就怕有個不測。
臨時去買棺材是很貴的,不買又不成。
家里有年紀大的老人的人家,基本都會提前準備,不算犯忌諱。
但就張平安看,自家爺說不定還能活不少年,平日看著眼花耳背的,但胃口特別好,飯量快趕上大伯和三叔了。
這種人活的自在,天生享福的命!
不一會兒,大丫幾家也過來了。
劉屠戶家眾人罕見的都穿上了綢面薄襖。
徐氏定睛一看,還是自己當初給大女兒的那些好料子。
心中不由有些生氣。
想上前說些什么,轉念一想,劉家沒分家,大家人口總有這樣雞毛蒜皮的事情,今日六丫成親,話說重了也不好看,只能先算了!
大丫剛想上前,就看見自家老娘噴火的目光,不由心中苦笑,知道自家老娘在氣什么。
但是沒分家,哪能樣樣分得那么清呢,之前自家男人準備武舉的時候,家里的生計都是大房二房在負擔。
現在自家男人中舉了,還有了好差事,公婆都覺得自家門第不一樣了,來跟她借好料子,想給家里人都做身體面衣裳出門見客,她哪兒能拒絕。
辰時過半,于家迎親的人便抬著花轎進了巷子。
新郎官騎在高頭大馬上。
巷子里的鄰居們都在一邊賀喜。
徐氏見了笑得合不攏嘴,感覺有了十足的體面,這可是唯一一個騎著馬來接親的女婿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