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不好吧?”楊縣丞遲疑道。
還想再盡力勸說一番!
畢竟在其中好幾個大戶那里他都有分成的,幫這些人爭取就是幫自己爭取。
何況他認為自己的要求并不過分,歷來規矩不都是如此嗎?
“沒什么不好的,你盡管把我的原話帶到”,張平安臉沉的要滴水。
繼續道:“朝廷為什么要加稅?楊縣丞你身為衙門中人最清楚,這都是要運到前線的糧草,是因為有前線那些將士擋著才有我們的安寧之日,就這他們都要克扣,摳回一部分走,良心何在?
你還幫著他們說話,簡直是是非不分、目光短淺,太讓人失望了!
現如今世道不好,北方哀鴻遍野,如果有朝一日蠻子真的打到南方來了,國破了,他們攢再多的財富也是為別人做嫁衣罷了!”
眼看張平安越說越激動,語氣越來越差,楊縣丞不敢再觸霉頭,只好訕訕道:“大人說的對,這都哪年的老黃歷了,規矩是該改改了,我這就去和他們說,大人莫動怒…莫動怒!”
楊縣丞邊說邊往后退,然后麻溜地一溜煙溜走了。
張平安直到回到后衙都還有些余怒未消。
雖然他知道哪里都會有這些蛀蟲存在,但真聽到了、看到了還是忍不住暗暗嗟嘆世風日下!
如果是普通老百姓也就算了,畢竟只能顧得上自己眼面前的一畝三分地,溫飽尚且不足,何談想其他。
但這些大戶士紳吃喝不愁,且基本都讀過書,在地方上影響力頗為廣泛,他們才是朝廷的基石,在百姓中間也能起到一個導向作用,如果連他們都爛透了,那這個朝廷真到了要改朝換代的時候了!
徐氏等人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肯定是衙門中的事情讓人煩心,在一邊寬慰了幾句。
張老二的話最直接:“天塌了還有個高的頂著呢,別煩心了,吃飯!”
自從張平安說了讓家里人在伙食上簡樸些以后,徐氏覺得有道理,特別聽勸。
今日晚上便特意讓廚子少備了一些菜,一大家子人包括英娘在內,只做了六菜一湯,也能吃得很好了。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三四日,周大人的信也終于送到了。
隨信附上的還有一張五萬兩的銀票。
用來充作那些去呂宋時死去的士兵和船工們的安葬費以及撫恤金,還有那些傷者的醫藥費、生活費。
按照當下的撫恤標準來看的話,這五萬兩是綽綽有余的。
張平安也沒客氣,直接收下了,他準備把縣衙賬上賒欠的撫恤金還上之后,余下的給這些人再重新分一遍,這都是他們的賣命錢!
除此之外,周大人最關注的就是番薯的種植問題,因為在前線打仗,營地不是固定的,通信困難,所以他安排了一個親信到慈縣,協助張平安二月份種番薯。
有什么事情讓他和那位親信商量就行,這人是完全信得過的!
信中再三強調,一定要小心謹慎,少量多次種植試驗,務必種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