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能想到不好的事情,坐那兒沒人理,她都能自己默默流淚。
要放在從前,是從不會這樣的。
徐氏也是日夜提著心,又激動又忐忑。
“哎,你說,從前我自己生孩子的時候從沒這種擔驚受怕的感覺,怎么兒媳婦生孩子,反倒比我自己當初生孩子的時候還要緊張呢”,徐氏推了推張老二,擔心道。
“你哪里沒擔心?當初你不是還和你娘說愁的睡不著覺嗎?”張老二道。
“哎呀,我那只是怕連著生閨女被人說嘴而已,但從來沒擔心過會出什么事,你提我娘干什么”,徐氏沒好氣道。
“我瞅著咱兒媳婦這樣兒,只怕不好生啊!”
“你又不是大夫,你又知道了?”,張老二被推的煩了,反問道。
徐氏悶悶地嘆氣道:“我這右眼皮這兩日老跳,直覺!”
“你去兒子書房撕點白紙,沾點水貼在眼皮上就好了。”
“哎呀,我貼了,沒用”,徐氏愁道。
“家里好幾個大夫、產婆備著呢,指定沒事,放心吧”,張老二聽徐氏這么說后,心里也有些擔心,但面上沒顯露出來什么,只安慰道。
“哎!”徐氏嘆了一聲,終于還是輾轉反側的睡下了。
與此同時,張平安也沒睡安穩。
熱是一方面,還感覺悶,總覺得心里堵得慌。
他知道不光他一個人擔心,家里人都挺擔心的,所以他不好在家里人面前說什么。
不然家里氣氛更緊張了。
眼看要當爹了,怎么就這么慌呢!
錢攸宜伸手摸了摸睡在旁邊的張平安的背,就知道人沒睡著,輕聲道:“我睡不著,扶我起來坐會兒吧!”
“肚子疼嗎?”張平安坐起身,邊幫著把枕頭墊起來,邊問道。
“還行,不疼,就是腿脹”,錢攸宜低聲道。
“那我給你按按”,張平安說著就要坐到床尾去。
錢攸宜把人拉住,搖了搖頭溫聲道:“白天嬤嬤都按過了,一按一個坑,別按了,等生完孩子就好了,陪我說會兒話吧!”
“行!”張平安點點頭。
“我爹好久沒來信了吧?”
“嗯,是挺久沒來信了,從年后就沒怎么往這邊寫信,我給他老人家寫的信他也沒回,不過看肯定是看了。
他和你四哥應該是有互通有無的,前兩日你四哥還寫信過來,讓我給他送了一些安南稻的種子過去”,張平安低聲回道。
“我爹那人就那樣,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肯定是因為沒能按照他的計劃,把你調去兵部,心里有想法呢”,錢攸宜太了解自家老爹了。
父愛是有的,但有的有限,一旦碰上關乎錢家前途和利益的事情便傾刻瓦解。
“我心里有數,沒往心里去,你不要想太多,安安心心待產就行”,張平安拿了扇子幫忙輕輕扇風。
因為有孕婦在,冰盆也不好用,怕受了寒氣,這個天生孩子,孕婦也遭罪。
“你不往心里去就好,我知道你有主意,做事有分寸,我也不干涉你衙門里的事,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和我娘家關系處太僵了,不然萬一有個什么事就不好開口了。”
“嗯,我知道”,張平安應道。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兒話,錢攸宜最后從床邊的匣子里拿了一本冊子出來:“這個是我的嫁妝單子,還有各個鋪子田莊的盈收情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