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的事?”張平安蹙眉。
劉屠戶唉聲嘆氣回道:“就前四五天的事兒,也不單只三郎一個,他們五城兵馬司零零碎碎調了有五十來個人走,總的來說都算升官了,但我們家情況不一樣啊,三郎就是頂梁柱,他要走了我們日子肯定不好過了,而且前線危險的緊,我們也放心不下。
咱們這些親戚里就屬你最有本事了,所以看看平安你這兒有沒有什么好的法子幫幫忙。”
“大姐夫去林家問過沒?”
“問了,林家小子說不好辦吶”,劉屠戶回道。
“這不,三郎一聽就開始收拾行囊了,這幾天忙活著給家里采買柴米油鹽,把他的好衣裳也都給當了,換了銀子,攔都攔不住,今兒上午又帶著倆小子出門了。”
張平安一聽就知道這事兒是真不好辦了。
“吏部一下子調這么多人,而且已經公布名單了,確實不好辦啊,林俊輝就在臨安都辦不了,我才從慈縣調回來,恐怕更加無能為力,伯父,對不住了”,張平安回道。
“真就沒辦法了?”劉屠戶難掩失望。
“就算托關系也得是在名單公布前或者剛公布的時候,這都已經幾天了,如果這個時候托關系去改名單,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別人也會質疑吏部決策不公,到時候影響就大了”,張平安細細解釋著。
想了想,沉吟道:“把名字劃掉應該是不可能了,我在州學有一同窗,現在吏部做事,我跟他說說,看能不能把大姐夫安排到跟我一塊兒,我是管后勤的,相對來說沒那么危險,也能照拂一二。”
“唉,也只能這樣了”,劉屠戶點點頭應道。
大丫擦著紅腫的眼睛嘶啞道:“小弟,給你添麻煩了!”
“大姐,都是自家人,能幫我肯定要幫的,只怪我現在沒那么大本事。”
這話徐氏就不愛聽了,不樂意道:“兒子,你可是二甲進士,那是文曲星下凡,這還不叫本事啊,只怪咱們家家世不行,給你拖后腿了!”
“娘?!”張平安聽這話都臊得慌。
要說進士是文曲星下凡的話,那大夏幾百年來不得有兩萬多個文曲星啊,顯得文曲星也忒不值錢了!
“娘說得對,小弟你已經夠能耐了,是我們拖了你后腿,只怪咱們運氣不好,不過你大姐夫能和你在一塊兒我也稍稍放心些,既然沒有轉圜余地了,那我得趕緊回去給你大姐夫收拾些衣裳鞋子還有干糧準備著。”
大丫說完就準備起身告辭離開。
作為長姐,她打小一向堅強,就是這幾年過順了好日子,一下子收到消息有些接受不了,先是小弟,接著又是自己男人。
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了這個結果,木已成舟,她也只能暫時收起自己的傷心,面對現實,畢竟日子還要過。
等劉三郎走了,家里三個孩子還得靠她。
劉家人走后,徐氏一下子頹喪起來:“這叫什么事啊?怎么你大姐夫也要去前線了,三郎是多好的孩子呀,我還說等你走了他能搭把手,這下也不成了!”
張老二眉頭緊皺,半晌后突然道:“是不是咱家祖墳被人動了?”
徐氏聽后睜大眼睛,一拍桌子,茶杯都抖了兩下:“孩子他爹,還是你想的深,我估計就是!”
接著又著急起來:“那咋辦啊,咱們又不能回去看看!”
“重新遷墳,立衣冠冢!”,張老二琢磨道,“不過這肯定不是一下子就能行的,還得找大師算算。”
張平安真是有些佩服,他爹娘想的可真多啊!
“爹,魯夫子回帖了,我先去州學探望他老人家,您跟娘慢慢琢磨吧”,張平安搖搖頭起身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