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送幾人出門。
張平安也不在意。
老禿走遠了后才低聲道:“看來黃大人是真心疼了,連送也不送了!”
“沒辦法,淮安好不容易存了那么些錢糧,一下子就得劃拉幾百萬斤走,誰能好受?!”張平安倒挺理解。
文官和武官不一樣,考慮的會更多,想法也多。
就是他自己也心疼啊!
等從前線回來后,估計得跟著百姓們一起節衣縮食了。
“這黃大人看著是個性情中人,不那么穩重,做事倒有些魄力”,老禿又評價道。
“唉,都是在賭啊!”張平安搖搖頭道。
眾人一天一夜沒休息好,白天趕路也只啃了幾個干餅子,現在是真餓了。
淮安不愧是府城,財大氣粗,廚子手藝也好,準備的飯食十分豐盛,相較澤縣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老禿一邊呼嚕呼嚕的狂吃,一邊和張平安道:“本來還以為黃大人會安排的很簡陋的,會和咱們哭窮,沒想到還挺大方的!”
“既奉瓊琚,何惜璣珥”,張平安正好吃完,擦了擦嘴道。
“啥啥珥來著?說些我聽的懂的行不?”老禿拿著筷子撓撓頭,有些懵。
“意思就是既然已經送出了重禮,又怎么吝嗇一些小物呢!”張平安解釋道。
說完笑了笑起身:“這位黃知府還挺有意思!”
這些話阮三一向是聽不懂的,也沒理,吃的頭也不抬!
第二日一早,阮三用完早飯后,便先帶了一部分民夫和車馬回去了。
漕運運糧省時省力,用不上這么多民夫還有車馬。
張平安和老禿則關心著糗糧制作的事情,果然讓黃知府說準了,到下午申時,一百五十萬斤糧食便做好了。
甚至還帶著微微余溫。
得虧淮安府人手充足,作坊多,手藝人也多,這才效率不慢。
裝完船后,張平安和老禿帶人一一檢查好,確定沒問題后,這才準備啟程出發。
黃知府此時才發現不對,驚愕道:“張大人,你也去前線?”
“不錯,我跟著游大人一起押運糧草,這么多糧食,不親自送到周大人手上,我也不放心啊”,張平安點頭,一臉平靜地解釋道。
“可你是文官啊?”黃大人繼續追問。
“那又如何,誰規定文官就不能上前線了?”張平安笑了笑。
吩咐左右解開纜繩。
然后和黃知府揮了揮手告別。
船順風而下,很快行出了幾百米。
黃知府站在岸上,看著站在船頭的張平安遠去,忍不住暗暗啐道:“真是狡猾!”
旁邊下人沒聽清,以為黃知府是有什么吩咐,于是問道:“老爺,怎么了?”
黃知府沒好氣地一甩袖子,背過身道:“沒怎么,被人騙了!”
下人驚訝:“啊?在淮安誰敢騙老爺,不要命了?”
“哼哼!”黃知府咬牙哼哼了兩聲,心里有些不得勁兒,也不再多言。
都是聰明人啊!
看來自己賭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