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然是有的”,張平安笑道。
“如今陜西各地也逐漸平定,等在京城面完圣后,看我是否還在開封任職吧,無論如何,我也得跟吏部請奏省親假,到時候回臨安一趟,把家里人接在身邊,順道還能繞路回鄂州府老家祭拜一下祖宗們,你也可以跟著一道。”
“那太好了!”小虎激動道,“要是老家也太平的話,我爹肯定要帶著我大哥他們回老家過日子的,咱們先回去趟趟路也挺好,再怎么著,縣里肯定得給平安哥你三分薄面的。”
“衣錦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當然要回去了!別說縣里了,就平安現在的官職,府里、省里也得給他幾分面子啊!”黃大人捋著胡須笑瞇瞇接話道。
“而且有品級的官員回鄉省親地方是要有接待儀式的,三品以上可乘官轎,舉‘肅靜’、‘回避’牌,隨從鳴鑼開道,知縣要率士紳到城外十里亭相迎,品級不夠的也可帶仆役,有相應的官儀。
只要批準了,假期通常都在三個月以上,開祠堂、修譜立碑等,都是何等的風光!幾十年的寒窗苦讀,宦海浮沉,只為此刻的榮耀,唉,混到這一步不容易啊!”
黃大人邊說邊感慨起來。
小虎雖然知道當了大官回鄉不簡單,還真沒想到有這么復雜,聞言撓撓頭表示受教了,夸道:“黃大人真不愧是讀書人,還能當大官,懂的真多!”
“那是自然!”黃大人在小虎面前倒也不端著。
自嘲道:“我就是個大俗人,不像你這族兄似的,整日跟喝花露水似的,襯的別人忒俗!”
“哎哎,我還沒說你賣弄呢,你倒埋怨起我清高了”,張平安哭笑不得道。
兩人聊天間,驛站便到了。
進去后,很快有驛站的伙計過來招呼眾人。
順道將馬牽到一旁的牲口棚喂草料。
張平安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到了明顯的翻修痕跡,破爛不至于,但看上去也很普通。
勝在打理得很干凈,飯食也算可口。
眾人吃完飯洗漱完后便很快睡下了。
早上起來,所有人都煥然一新,連小虎都特意穿上了自己最新最好的一套衣裳。
洗臉、漱口、梳頭,眾人忙的不亦樂乎。
黃大人更夸張,頭上、脖子上、手上全是首飾,衣裳上還有暗紋,不過不是金子,多以名貴玉石為主,還算有點品味,處處彰顯低調的華貴。
張平安不想太顯眼,也不愿太寒酸,挑了一件中等偏上的月光白錦袍穿了,然后戴了玉佩裝飾,就算完事了。
頭上只簪了一根簡單的玉佩同色的素簪子。
顯得整個人干凈又高潔,不像當官的,倒像一個隱居的讀書人。
連黃大人看了都忍不住贊了一聲:“這樣穿好,顯得貴氣,不像我似的,像土財主!”
“我看你帶的行李挺多,不如換一身?”
“算啦算啦,底子就這樣,再怎么折騰也沒用,還是不如你們年輕人看著精神”,黃大人擺擺手道。
眾人吃過早飯后,便往北行去,再往北走不遠就到了京城地界了。
身后跟著的一眾隨行侍衛也把肩背挺的更直了。
京城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有一種魔力,仿佛到這兒的人就是要比旁人高貴一些。
小虎和吃飽幾人說話也變得文縐縐的。
張平安糾正了幾回沒用,索性也就不管了。
等他們習慣就好了,到時候他們就會知道京城和別地也沒什么兩樣。
大家都是一只鼻子兩只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