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探出腦袋看過去,好奇問道:“爹,你為什么住這么小的客棧啊,看上去好破哦!”
“別扒著窗戶!”張平安說道,先抱了兒子坐好,隨后才解釋道:“那時候家里不寬裕,能住這樣的客棧就不錯了!哪像你,生在福窩窩里了!”
“哦,好吧,那我把我的福氣借給爹爹一點點,你就不用住那么破啦!”小魚兒撐著臉一本正經道。
“哈哈哈,好啊,爹謝謝你哦!”張平安搖頭失笑。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在了府城如今最有名的酒樓德味樓面前。
是新朝初立時,一外地富商出資修建的,如今開業還不到兩年。
張平安知道,這背后的真正老板估計其實是府衙中有頭臉的那幾位人物之一。
也許是杜載清也說不準。
下午時,他讓吃飽去打聽了下府衙如今的情況,發現了個挺有意思的現象。
如今鄂州府有實權的高官雖然基本都是南朝調任過來的,但前朝留下的降官卻并未遭到太嚴重的清洗。
這點是和其他地方的官場有些不一樣的。
按道理來說,朝代更迭后,前朝官員的處境是最尷尬的,也往往會被新朝猜忌,受到貶低和打壓。
見微知著,從這點來看,杜載清這人要么無能,要么就是胸襟廣闊,兩者取其一,就不知道具體是哪種了。
至于譚耀麒,則是在新朝初立的第二年,也就是建新二年,靠自己考中的舉人,之后家里花了銀子走了點關系,便進了衙門做事。
中間抗洪救災還立了幾個小功。
能在短短兩年間升到七品,也不是件易事。
張平安聽后還真的是高看他一眼的。
看來這人改變不小。
腦海中想著這些,張平安腳下也沒停,跟著伙計進了大堂。
杜載清正帶著底下官員們等在一樓。
因為已經下衙了,所有人都換了一身常服,顯得隨意親近些,沒有穿著官服時那么拘束了。
“張大人,這邊請,您看看這幾幅墨寶可還眼熟?”杜載清上前見禮后,便引著張平安看墻上掛的字畫。
“這是效仿的望江樓?”張平安看了看一樓周圍掛滿的字畫,又見并沒有擺桌子,便笑著打趣了一句。
“張大人好眼力,正是仿照的郢州城的望江樓,選址也參照的望江樓來的,是以景色還不錯”,杜載清笑吟吟應道。
張平安對此不予評價。
待仔細看過了墻上剛才指給自己的幾幅字畫后,他才有些反應過來:“這…這莫不是本官當年的……”
說著,張平安便背著手搖頭自嘲道:“唉,少時涂鴉,不堪入目,今覆視之,實在汗顏啊!”
原來墻上掛的正是張平安曾經給客棧老板作的字畫,還有在府學讀書時留下的詩詞,他都不知道這杜載清怎么找到的,真是難為他了。
原先還覺得挺不錯的,現在看來真的有點不太夠看,筆力太稚嫩!
“凡事都有個循序漸進,精益求精的過程,大人莫要自謙啦!”杜載清恭維道。
其他官員也連聲奉承。
順帶又奉承張老二教子有方,張老頭和張氏有福氣,說得讓張家一大家子人都不由得挺了挺胸膛,與有榮焉。
“張大人是當之無愧的青年才俊,這次衣錦還鄉,可得再留下一幅墨寶讓府城的其他讀書人瞻仰才行啊!”有另一人起哄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