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覆蓋著厚厚的腐殖質,每走一步都會陷至腳踝。看似松軟的落葉層下暗藏殺機——韓寶兒不慎踩到一片枯葉,葉片突然卷起纏住她的腳腕,鋸齒邊緣割開靴面,露出里面泛著藍光的毒腺。顏昔的星輝及時斬斷葉片,斷口處噴出的汁液竟將地面腐蝕出嘶嘶作響的泡沫。
“低頭!”歐陽定羽突然厲喝。只見頭頂橫亙的樹藤上,密密麻麻倒掛著無數紡錘形的繭囊。最大的那個突然破裂,掉出半具尚未消化完的雪鹿尸體,腐肉間蠕動著拇指粗的七彩蜈蚣。容澈玉簫輕點,凍住那些正要彈射過來的毒蟲,冰晶里封存的蟲尸竟還在扭動。
山林深處傳來詭異的“咔嗒”聲,像是無數硬物在相互敲擊。顧如玖撥開擋路的蕨類植物,駭然發現整片空地布滿森森白骨。
這些骸骨以詭異的規律排列成陣法,每當山風掠過,頭骨空洞的眼窩就會發出嗚咽般的哨響。更可怕的是骨堆中央那具新鮮尸體——穿著血牙傭兵團的制服,胸腔里開滿了妖艷的紫色菌菇。
“別碰孢子。”歐陽定羽劍氣掃過,菌菇爆裂的瞬間,眾人看清那些“孢子”實則是長著翅膀的微型人面蟲。它們瘋狂撲向最近的活物,卻被顏瑤鞭梢的火星燒成灰燼。灰燼落地后竟組成箭頭形狀,直指山林更深處。
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腐香,聞久了會讓人產生幻覺。韓寶兒腰間的避毒珠早已漆黑如墨,表面凸起無數尖刺。顧如玖突然按住她肩膀——前方看似普通的山溪,水面竟漂浮著油脂狀的七彩薄膜。當一片落葉觸及水面,薄膜瞬間收縮,將落葉吞沒得無影無蹤。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寂靜。沒有鳥鳴蟲叫,只有眾人踩斷枯枝的脆響在林木間詭異地回蕩,每次回聲都比前一次延長些許,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暗中學舌。
顏昔的星盤突然瘋狂旋轉,指針死死釘在西北方——那里有棵半邊焦枯的怪樹,樹干裂口中緩緩流出蜂蜜般的金色液體,卻在落地時化作跳動的幽綠火苗。
歐陽定羽的劍突然自行出鞘半寸,劍刃映出樹梢間一閃而逝的紅影——是只長著人手的怪鳥,正用指甲在樹皮上刻著與顧如玖玉佩相同的血色符文。當它發現被注視時,竟咧嘴露出個近似人類的笑臉,然后“砰”地自燃成灰燼。
接下來他們一行人倒是沒遇見什么奇葩的人,反而是和烏木大平原的各種靈獸和毒蟲作斗爭,尤其是烏木大平原還有各種奇葩的植物。
“這去哪找幻影草啊!”顏瑤再第五次被糾纏的藤蔓差點絆倒后,忍不住哀嚎出生。
“幻影草喜陰不見陽,我們得去陽光最少得地方找。”
顧如玖是這里面唯一知道幻影草習性也知道樣子的人,幻影草算是一種很冷門的靈草,顧如玖將書中對幻影草的記載說了出來。
幻影草,生于至陰之地,飲月華而長,食暗影為生。其性詭譎如魍魎,蹤跡難覓如煙霞。根系能自由在虛實間轉換,常寄生在百年以上腐木的陰影中。
主干看似纖細如發絲,實則每株都有七重地下假根,最深可達九泉。葉脈中流淌的不是汁液,而是濃縮的“蜃樓毒”。此毒能腐蝕修士的識海,卻也是煉制破障丹的主藥。葉背密布微型氣孔,會模仿周圍生物的呼吸頻率。
“這么說幻影草不僅僅不好尋找,采摘也很困難,因為有毒。”顏瑤聽后說道。
“是這樣沒錯,不過有我在,這幻影草的毒是完全不用在意的!”顧如玖露出狡黠的笑容。
顧如玖唇角一翹,露出個狐貍般的狡黠笑容。她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那雙琥珀色的杏眼在昏暗的光線下流轉著狡黠的金芒:“幻影草的蜃樓毒嘛……我以前就用過幻影草了。”
說著,她突然從袖中抖出個玲瓏剔透的玉瓶。瓶身不過拇指大小,里頭卻游動著星河般的銀色光點——正是用幻影草煉制的“破障靈液”。
她故意晃了晃瓶子,那些光點頓時組成個鬼臉圖案,朝眾人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