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回頭看向靜立一旁的南風瑾,神色恢復了往日的沉穩與鄭重,朝著他拱了拱手:“無論如何,此次多謝南風小子你及時出手相助。否則,若讓這邪惡儀式徹底完成,后果當真不堪設想。”這一禮,是真心實意的感謝,無關其他。
南風瑾見狀,微微側身,并未完全受下這一禮,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劉院長客氣了,分內之事。”
言語間,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掃過身旁的顧如玖,其意不言自明。
劉伯溫看著他這副理所當然將保護顧如玖視為“分內之事”的態度,再看看自家小徒弟那雖然有些羞澀卻隱隱依賴的模樣,最終只能無奈地在心中搖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得,看來這棵名震大陸的絕世好白菜,是真要被他家這小徒弟給……不對不對!
是自家這水靈靈的小徒弟,是真要被這棵絕世好白菜給拱走了!
這認知讓劉院長心口又是一堵。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決定暫時將這件令人心塞的“家事”拋到腦后,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祭壇廣場,沉聲道:“此間事了,先回去再說。澈兒,處理一下現場,清除所有殘留痕跡。玖兒,你也一起回主峰。”
“是,師父。”顧如玖乖巧應道,趁著師父轉身的間隙,悄悄用力捏了捏南風瑾溫熱的手掌,眼中帶著一絲安撫和依賴。
南風瑾感受到她的小動作,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與她十指相扣,并肩跟在了臉色依舊有些復雜的劉伯溫身后,在一地狼藉的映襯下,朝著燈火通明的學院主峰方向,穩步走去。
回到劉伯溫清雅的小院,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的凝滯。
院中的石桌旁,四人落座。
劉伯溫坐在主位,面色沉凝,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容澈坐在他下首,目光時不時掃過對面并肩而坐的南風瑾和顧如玖。
顧如玖感受到這不同尋常的低氣壓,悄悄用指尖撓了撓南風瑾的掌心,示意他稍微收斂一點。
南風瑾感受到她的小動作,側眸看了她一眼,非但沒有松開,反而將她的手更穩妥地包裹在自己掌中,仿佛在宣告某種不容置疑的主權。
“咳。”
劉伯溫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目光首先落在顧如玖身上,帶著詢問,“玖兒,今日之事,你詳細說說。”
顧如玖定了定神,將張長老在祭壇前的瘋狂言行,一一道來。
她敘述清晰,條理分明,只是略去了南風瑾提前察覺死寂之意并暗中護衛的細節,只說他關鍵時刻出手相助。
劉伯溫聽著,臉色越來越沉,尤其是在聽到張長老口口聲聲稱呼“圣主”,并欲以顧如玖之血開啟所謂“圣壇”時,眼中已是寒光凜冽。
“圣主……圣壇……”他喃喃自語,眉頭緊鎖,“看來,他們背后站著的,絕非尋常魔修,而是某個傳承極其古老的邪教組織。張師弟定然是被其蠱惑,甚至可能被某種秘法控制了心神,才會如此喪心病狂。”
他看向南風瑾,語氣鄭重了幾分:“南風小子,你游歷大陸,見識廣博,可曾聽聞過類似‘圣主’、‘圣壇’之類的稱謂?或者,對那股‘死寂’之意,有何見解?”
南風瑾抬眸,目光平靜:“‘圣主’之名,未曾聽聞。但那‘死寂’之意,并非此界原生之力。其本質更接近……規則層面的湮滅與歸墟。若我感知無誤,那祭壇試圖接引的,并非實體,而是一縷來自天外、沉睡的殘缺意志。”
“天外殘缺意志?”劉伯溫和容澈同時一驚。
這個猜測,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驚人!
“不錯。”
南風瑾語氣依舊淡然,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篤定,“張長老之流,不過是棋子,被那縷意志散逸的力量蠱惑,妄圖以其為媒介,接引更多的‘死寂’規則降臨,侵蝕此界。小玖玖身懷特殊火焰,對凈化此類規則之力有奇效,故而被他們視為最佳祭品與……阻礙。”
他寥寥數語,便將幕后黑手的圖謀和選擇顧如玖的原因剖析得清清楚楚。
劉伯溫深吸一口冷氣,臉色無比凝重。
若真如南風瑾所言,那此事牽扯之大,已遠超宗門內斗,關乎整個世界的存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