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跑了!”郁藹也動了真火,伸手過去要將他拉起來,“你何時變得這樣固執,我不想傷你,你怎么就不聽!”
“誰知道自己要被軟禁起來卻還不跑的,那除非是傻子了!”
黑暗中一聲哂笑,幽幽冷冷,卻不知是從何處傳來的。
郁藹駭然,停步四顧,卻找不到對方的蹤影。
“何方鼠輩,出來!”
“我本以為祁鳳閣一代天驕,底下弟子無論如何也不會不濟到哪里去,誰知一個沈嶠成了半廢人也就罷了,一個郁藹,當上了代掌教,武功也不過爾爾,祁鳳閣泉下有知,怕會死不瞑目罷?”
下一刻,晏無師出現,面上浮現戲謔嘲諷。
郁藹發現以自己的武功,方才竟然看不清對方到底是從何處冒出來的,之前又藏在何處。
他心頭暗驚,面上倒還平靜:“不知閣下高姓大名,漏夜拜訪玄都山又有何貴干?若是恩師故友,還請上正殿奉茶。”
晏無師:“沒有祁鳳閣的玄都山,未免太索然無味了,這盞茶不喝也罷,你也還沒資格與我面對面品茶。”
郁藹有意讓玄都山重新入世,之前自然做過不少功課,眼見此人說話如此妄自尊大,武功又神鬼莫測,心頭搜索一陣,忽地冒出一個人名:“晏無師?你是魔君晏無師?!”
晏無師蹙眉:“魔君這外號,本座不大喜歡。”
郁藹直接跳過喜不喜歡的話題,面色凝重:“敢問晏宗主上玄都山所為何事?郁某正在處理門派內務,招待不周,還請晏宗主白日再來拜訪。”
晏無師:“我想幾時來便幾時來,何曾輪到你指手畫腳?”
郁藹方才被他忽然出現嚇了一跳,也沒細想,此刻才忽然想到,玄都山不是一個可以讓人隨意亂闖的地方,即便是晏無師、汝鄢克惠這樣的宗師級高手,也不可能想來就來,如入無人之境,唯一的可能就是后山那條背靠懸崖的小路。
他忽然扭頭望向沈嶠。
對方微垂著頭,看不清表情,隨手摸到旁邊樹干,支撐著勉力站了起來,看上去像是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
然而實際上,風漸漸大了起來,刮得衣袍獵獵作響,他卻始終穩穩立在那里,仿佛百摧不折。
見他似乎對晏無師的出現并不感到意外,郁藹驀地想到一個可能性,又驚又怒:
“阿嶠,你竟與魔門的人廝混在一起?!”
聽見這句話,沈嶠緩緩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擦去唇角溢出的鮮血,沙啞著聲音道:“你都能與突厥人勾結了,我又為何不能和魔門的人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