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元春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樹下還站了一個人,因為對方半藏在陰影之中,呼吸又很微弱,加上方才被晏無師先聲奪人,他竟也沒發現。
這一看之下,不由震驚,脫口而出:“掌教師弟?!”
沈嶠扶著樹干,朝聲音來處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大師兄別來無恙?”
譚元春又驚又喜,上前幾步:“你沒事罷?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
郁藹攔住他:“大師兄!”
譚元春被這一攔,想起方才晏無師說的話,驟然住了嘴,望向郁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藹沒有回答,反是沈嶠道:“大師兄,你們是不是已經準備推舉郁師弟為新掌教?”
譚元春面露難色,看了看郁藹,又看了看沈嶠,他不會說什么好聽的場面話,只能實話實說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全靠郁師弟在打理內務,反正之前也都是他襄助你左右,只有他最為了解玄都山上下一切,你落下山崖之后,幾位長老合議,決定先讓郁師弟代掌宗門,等……那個,你回來就好,先好好養傷罷,其余的日后再說也不遲!”
沈嶠很明白,如果自己今日當真留下來,以他敗給昆邪,加上身受重傷的事實,根本無法再擔負掌教之職,即便其他人不計較,他自己也絕對不好腆著臉繼續坐在掌教的位置上,玄都紫府勢必繼續由郁藹掌握,那么自己留不留下來,都阻止不了他和突厥人合作,甚至以他現在的狀況,等于任人宰割。
想及此,他暗嘆一聲,再無猶豫:“勞煩晏宗主將沈某也捎帶上罷!”
“阿嶠!”
“師弟!”
兩人同時出聲,郁藹帶著怒意,譚元春則很吃驚,不明白沈嶠何時與魔門的人攪和在了一起。
晏無師挑眉,似乎對沈嶠的決定并不意外,又覺得分外有趣,故意道:“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遠處燈火隱隱綽綽,由遠及近,那是玄都山弟子紛紛趕過來的動靜。
瞎子的耳朵分外靈敏,沈嶠雖然看不大見,卻能聽見。
他搖搖頭:“不。”
見晏無師帶著人欲一走了之,郁藹又驚又怒,提劍便要上前攔下:“慢著!”
晏無師竟也不閃不避,直接抓著沈嶠的腰往前一推,瞬間讓他成為郁藹攻擊的對象。
譚元春大駭:“三師弟住手!”
郁藹大驚,連忙撤手后退,晏無師哈哈大笑,轉眼帶著人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只余笑聲還在空曠中回蕩。
郁藹氣炸了:“無恥狂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