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威:“那你就該面呈陛下去說,蘇府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來人,送客!”
段文鴦:“且慢!美陽縣公可有一妹嫁與元雄?此人與我突厥素有嫌隙,如今突厥與周朝結盟,可汗命我將此人一家老小帶回突厥處置,還請美陽縣公將他們交出來!”
蘇威面色微變。
對方口中所說,其實是他的堂妹一家,因堂妹婿元雄得罪了突厥,生怕突厥會仗著雙方結盟而來要人,所以特地避到他家里來,蘇威也暗中收留了他們,卻沒想到段文鴦得知消息,竟不依不饒,找上門來。
“他們去了何處,我并不知情,你若要找人就自去尋找,與我蘇府無關!”
段文鴦:“還請美陽縣公勿要令我難做,我念及先師與老夫人的淵源,方才特意上門要人,而非直接稟告你朝陛下,若等周主下令,只怕貴府就要難堪了。”
蘇樵大怒:“你專門挑在我母生辰之日上門耀武揚威,先是索要戒指,我們也給了你,你反倒還得寸進尺起來了?莫非以為我蘇家怕了你不成,說了人不在這里就不在這里,滾!”
段文鴦也沒了笑容,他瞇起眼盯住蘇樵,慢吞吞道:“聽聞蘇二郎君師從純陽觀,想必身手不凡,今日恰逢其會,正要討教討教!”
蘇樵冷笑:“好哇,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明明是來砸場子,卻非要裝純良,今日是你自己送上門,死了殘了可不要哭著跑去你們突厥可汗那里哭哭啼啼告狀!”
話方落音,他便已蹂身朝段文鴦撲過去。
這一撲卻不是毫無章法規矩,而是配合劍法,身隨意動,瀟灑漂亮之極,當下便有人大叫一聲好。
面對蘇樵一手燦若天花的劍法,段文鴦不慌不忙,也沒后退,待得對方劍光漫天旋至身前,方才直接空手探入劍光之中。
空手入白刃,他的手非但沒有被劍光絞碎,反而將劍光生生遏制住。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段文鴦右手竟穩穩捏住劍身,輕輕旋轉手腕,也不見如何用力,劍身便被彈得嗡嗡作響。
蘇樵的劍差點握不住脫手而出。
他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的武功比不上師弟李青魚,但在江湖上也能躋身一流行列,從未遇到過這種剛開打就差點陷入潰不成軍的境地。
難道因為對方是狐鹿估的弟子,便強上一等嗎?
蘇樵心生不服,手上變招很快,身形并未多作停留,撤手后退數步,又借圓柱之力急轉,劍光挾著真氣遞至段文鴦面門,另一只手則運足氣力拍向對方。
“屋子里太小,打起來不痛快!”段文鴦并未硬接下來,朗笑一聲,轉身躍向外頭。
蘇樵緊追不舍,兩人從屋內打到屋外,霎時間劍光四射,森森寒氣滌蕩周圍,客人們自然也都跟出去看。
一人劍光厲厲若河水滔滔,鋪天蓋地奔流而來,另一人手無寸鐵,在劍光之中游走,仿佛時時處于險境,危若累卵,又好像屢屢從險境邊緣撿回一條性命,看得旁人驚心動魄,如清都公主等人,不諳武功,也不愿親眼目睹血光遍地,便留在屋內陪秦老夫人,并未跟出來。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就能發現段文鴦雖然看似步步驚心,實際上卻反倒是占了優勢的那個。
普六茹堅咦了一聲,對沈嶠小聲道:“我看著倒像是蘇二郎被戲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