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笑得不能自已,差點從墻頭上翻下來:“沈郎你怎么這般可愛,奴家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沈嶠:“你來找我,是否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啦?”白茸笑吟吟道,“好罷,告訴你也無妨,奴家遠遠跟著你,想趁機給你下點毒,然后打暈拖走,可惜啊,你警覺得很,我一直沒找到機會靠近,直到方才,好不容易才能與沈郎說上話。”
她的話半真半假,真真假假,沈嶠不知該不該信,只能暗中提高了戒備。
白茸:“你給那小女孩兒編的小雞真好看,給我也編一個好不好?”
沈嶠一愣,搖搖頭:“手邊沒有竹條。”
他想了想,又將手上的竹條遞出去:“這個竹球先給你玩罷。”
白茸撲哧一笑:“你哄小孩兒呢!”
話雖如此,卻很快將竹球抄走,掂在掌心上下拋著玩。
沈嶠:“白小娘子有沒有想過離開合歡宗?”
白茸奇道:“為何忽然……”
話至一半,臉色已完全沉了下來,語調卻還是漫不經心的:“沈掌教想必是從晏宗主那里聽了什么,打從心里覺得我合歡宗骯臟污穢,不配與你堂堂玄都山掌教說話么?”
說到最后,已然殺氣騰騰,好像沈嶠的回答如果不合心意,她就要動手了。
沈嶠:“不是。”
白茸翻臉比翻書還快,瞬間又笑顏如花:“還是你想說合歡宗門中男女雙修,不分尊卑輩分,很是不堪,讓我棄暗投明嗎?”
沈嶠蹙眉:“我只是覺得,你可能也不會喜歡待在那里。”
白茸:“合歡宗是我自小長大的地方,若不在那里,我又要去哪里?去浣月宗嗎?還是法鏡宗?在你看來,殺人難道比雙修更好?別人叫合歡宗為魔門,難道浣月宗就不是魔門了嗎?你可別忘了,晏宗主手上沾的血,可比奴家還多呢!若是那些自詡清高的名門正派,別說你現在當不成掌教了,若你還是玄都山掌教,你肯收留我么?就算你肯,玄都山其他人肯么?”
沈嶠被她這一連串話問得微微一怔,嘆了口氣:“是,你說得對,是我失言了。”
他方才問那句話,其實也并沒有多想,只覺得白茸與霍西京那樣的人,畢竟還是有差別的,留在合歡宗有些可惜。
白茸甜甜蜜蜜道:“我知沈郎覺得我在合歡宗受了委屈,從你連馬都肯拉一把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是個溫柔的好人,像你這樣的好人可不多了呢,奴家會好好珍惜這片心意的,不過這些事情我自有打算,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再給你說個秘密,”她忽然跳下墻頭,飄向沈嶠,伸手去拉他的袖子,雖然后者很快避開,但她也沒有不高興,反倒露出一絲狡黠,“跟著晏無師沒什么好果子吃,很快就會有災禍降臨,為免被殃及池魚,你還是趕緊離他遠點兒……”
話未說完,白茸驀地臉色一變,卻不是對著沈嶠,而是遙遙望向前方,忽然丟下一句“奴家想起還有要事,沈郎就不必遠送啦”,便走得無影無蹤,這輕功怕是用上了十成十。
沈嶠原還以為是晏無師到來令她溜之大吉,然而下一刻就發現不對勁。
來的不是晏無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