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此人,卻從此身敗名裂,武功全失,僥幸得回一條性命,卻頂多也只能茍延殘喘過完下半生。
“沈、嶠。”昆邪從牙縫里迸出這個名字,蘊含著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復雜情緒。
“別來無恙,昆邪。”
沈嶠朝他點點頭,一如當日在半步峰上。只是當時沈嶠身為一門宗師,世所景仰的人物,昆邪則初入中原,名聲不顯。
如今時移勢易,兩人的位置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昆邪早已不是當日的昆邪,沈嶠也不是當日的玄都山掌教。
但他怎么還能如此淡定?
雙方一照面,昆邪已將沈嶠如今的模樣再三端詳,卻從中發現不了半點頹喪或痛苦。
沈嶠依舊是沈嶠,他幾乎毫無變化。
不!
還是有的。
昆邪忽然道:“沈掌教,啊不,不能稱你為掌教了,沈道長,你可是當日落崖時受了傷?眼睛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好呢。”
沈嶠:“是,不過眼睛與落崖無關,而是因為相見歡,個中原因,你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昆邪搖搖頭:“要怪你應該怪你師弟郁藹,是他給你下的毒,而不是我,我與你約戰,是光明正大下戰帖,光明正大在半步峰上交手,所有人都看見了,我并未有半點暗箭傷人之舉。”
他看向沈嶠手里的劍,笑了起來:“你這是不甘失敗,所以特地在此等我嗎,還是要幫碧霞宗的人強出頭?”
沈嶠道:“昔日之事,如今日流水,往事不可追,今日我沈嶠在此相候,但求一戰,不知你可敢應戰?”
他緩緩將劍抽出來,劍尖朝下,微微顫動,在陽光下泛出一絲耀目的澤波。
昆邪倏地收了輕慢之色,臉上變得無比嚴肅。
他也拔出自己背上的刀。
這一戰,或早或晚,總會到來。
昆邪甚至隱隱從骨子里察覺出自己的興奮,上回雖然贏了沈嶠,但他內心深處,未嘗也不是橫著相見歡,總感覺自己的勝利得來并不舒暢。
而這一次,他要讓沈嶠心服口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