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竇燕山拱手:“竇幫主大人有大量,我這兄弟向來管不住嘴巴,兩杯黃湯下肚就要開始胡言亂語,還請您不要與他計較!”
竇燕山呵呵一笑:“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只是打掉了他一顆門牙,算是讓他長個小教訓罷了,已是手下留情。”
說話的當口,那人果然啊呸一聲,吐出一口血沫和一顆牙齒,滿臉忿忿不平,待還要再說什么,他的同伴趕緊捂住他的嘴巴,厲聲喝道:“五郎,莫要惹禍!”
那人只好訕訕閉嘴,又被同伴強拽起來,二人匆匆離去。
有這一出小插曲,眾人自然也不敢再亂說話了,幫的買賣遍布天下,得罪陳恭頂多被暴打一頓,不入齊國,得罪幫,你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就走了幫的水域,用了幫托運的鏢物。
但人一多,嘴巴就閑不住,沉寂了片刻,有些人起身離開,門外又有新客人進來,喧囂吵鬧之聲復又響起,晏無師之死無疑是怎么也繞不開的話題,別說在這塞外之地,若是傳回中原,還不知會引起何等的波瀾變故。
“晏無師既死,沈嶠豈不慘了?”這聲音從沈嶠旁邊出來,音量并不大,應是在對自己朋友所說。
“這話要怎么講?”
“沈嶠不是武功盡失,依附投靠晏無師,當了他的孌寵嘛,如今沒了靠山,他一個廢人要如何是好,難不成還有顏面回玄都山,求玄都山收留?”
這些人顯然不知道沈嶠已經許久沒有與晏無師一起出現,消息還停留在當初蘇府宴會,沈嶠代表晏無師赴宴的時候。
“說得也是,恐怕他不敢回去罷,玄都山不是已經對外放了消息,說沈嶠已經不是玄都山掌教了么?”
“可玄都山并沒有宣布將沈嶠逐出門墻,想來是還顧念昔日情分罷,你說他怎么就自甘下賤,寧愿跟著魔君,也不愿意回門派呢?”
“說不定晏無師能給他別人給不了的樂子呢?”
二人說罷,不約而同嘿嘿笑了起來,臉上露出無須言說的表情。
他們必然不知道被自己議論的人就坐在自己后面那一桌,正不動聲色聽著他們的對話,還有閑情夾起兩片牛肉放在薄餅上,又把薄餅卷一卷,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浣月宗與合歡宗同出一源,合歡宗會的功夫,浣月宗必然也會,你這一說還真不是沒有可能,魔君武功高強,床上功夫肯定更好,沈嶠食髓知味,欲罷不能,說不定魔君都膩了,他還苦苦糾纏不放呢!”
最后一個字才剛出口,說話的人一聲慘叫,隨即捂著嘴巴彎下腰在地上打滾。
變故陡出,所有人都嚇一大跳,齊齊朝這里望過來。
能夠傷到他的人,明顯不是坐在他后面。
沈嶠也有些意外,朝那人前方望去。
只見郁藹正襟危坐,慢慢放下手中木箸,冷冷道:“我玄都山的人,幾時輪到旁人來侮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