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慶露出不悅之色,但他終究沒有反駁慕容沁,反是對宇文憲道:“齊王,您也聽見了,還請您跟我走罷。”
顏英急道:“殿下,您不能去,這一去就沒有回頭路了,天下人都知道您是冤枉的,皇帝卻不可能再放您回來,您一聲令下,小人拼著性命也要帶您殺出重圍!”
慕容沁冷笑:“陛下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從此處到出城路上,俱有高手埋伏,就算你們能出得了這里,也出不了京城!退一萬步說,齊王的家眷老小可還在齊王府呢,您就這么狠心眼睜睜看著他們送命?”
顏英怒斥:“慕容沁,卑鄙小人,三姓家奴,你有什么資格說話!”
秦老夫人忽然道:“我蘇家世代名門,內蘊風骨,從無孬種鼠輩,齊王馳騁沙場,為周朝立下汗馬功勞,人所共知,百姓景仰,今日如何能因為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便淪為階下囚,若陛下有所質疑,我愿以蘇家的名義擔保齊王清白!”
蘇威也道:“不錯,我們蘇家愿為齊王作證!”
慕容沁冷冷道:“作不作證,你們自去陛下跟前說,不要妨礙我們辦差,今日之行,我們只為帶走宇文憲,余者不必多說!”
蘇樵怒目而視:“若我們不讓你帶走呢?”
慕容沁緩緩抽刀出鞘:“那就只好得罪了。”
“慕容先生!這位蘇家二郎君,可是青城山純陽觀易辟塵道長的親傳弟子!”宇文慶飽含警告意味地道,又對宇文憲說:“齊王,慕容先生的話其實并沒有錯,即便您走得了,齊王府的人也走不了,還請您三思才是。”
“難道我不走,陛下就會放過齊王府上下?”
宇文憲慘淡一笑,將宇文誦放下,轉向秦老夫人等人,忽然行了個大禮:“這些日子,宇文憲給貴府上下帶來麻煩了,還請老夫人勿怪,也多謝諸位的維護,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今日我跟他們走便是,不要為我一人而連累你們。”
秦老夫人:“齊王……”
宇文憲上前幾步,作出束手就擒之姿。
宇文慶揮手,左右的兵士立時上前將他拿下。
顏英:“殿下!”
宇文憲:“顏英,七郎就勞煩你多照料了,請你將他帶走,送出京城,去他舅家……”
慕容沁卻道:“齊王多慮了,不管是齊王兒女,還是王府里的下人,沒有皇命,齊王府的人一個都出不了京。”
宇文憲面色大變:“我已束手就擒,陛下還待如何,難道要趕盡殺絕不成!”
慕容沁沒有理會他:“來人,將宇文七郎也拿下!”
顏英卻攔在宇文誦身前,一副拼了性命也要護住七郎的樣子。
慕容沁如何會將他放在眼里,他撥開左右軍士,長刀隨著身形微動,不過三招,顏英便狼狽地跌落一旁,慕容沁面露不屑,伸手抓向宇文誦。
一把劍忽然橫在他面前。
握劍的手非常好看,白皙,修長,宛若美玉,沒有一點瑕疵。
慕容沁沒有欣賞的心思,想也不想便朝劍鞘抓去,只是堪堪抓住劍鞘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想起這把劍的來頭,以及劍主人的身份。
然后又想起了在婼羌遺址,沈嶠一人獨戰群猿的情景。
于是動作不由得稍稍頓了一下。
正是這片刻的遲滯,劍鞘已經不在他觸手可及的掌控范圍之內了,慕容沁急急退了一步,避過撲面而來的一道劍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