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藹冷冷道:“那天我半夜閉關,有人模仿沈師兄的字跡送來信鴿,說在后山小院等我,誰知等我過去之后,就遭遇三名神秘人的襲擊,他們全部蒙著臉面,身穿黑衣,武功高強,我不敵,被打成重傷,落下萬丈懸崖,卻因被樹枝擋住,僥幸不死,今日得以重返人間,想來是上天憐憫,讓我回來指證兇手的。”
劉閱皺眉:“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沈師弟給你傳信?”
譚元春吃驚追問:“那三名神秘人又是誰?”
郁藹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從頭到尾沒能露出面目,不過我知道,一定不會是二師兄。”
沈嶠淡淡道:“有人模仿我的字跡給你送信,你立馬就相信了,這說明你心中有愧。”
郁藹苦笑:“二師兄說得對,時至今日,我所作所為,一無所成,卻害得你,害得你……”
他一時心神激蕩,停住話頭,片刻之后才勉力維持鎮定:“害得你受過那樣的苦楚,是我對不住你。”
道歉有用的話,殺人放火也不用負責任了嗎?沈嶠并不因為這一句“對不住”而有所動容。
“閣下言重了。”
竟連一句師弟也不肯喊了嗎?郁藹面色黯淡,苦笑道:“這也是我的報應。”
譚元春:“郁師弟,如今大敵當前,你的事能否稍緩片刻?”
“不能!因為我之所以會遭到暗算,正與突厥人有關!”郁藹深吸口氣,質問段文鴦:“前些日子,我剛剛拒絕了你們的提議,不肯當突厥人的傀儡,緊接著我就遭遇了暗算,若說這其中沒有你們的手腳,傻子都不會相信!”
段文鴦笑道:“郁掌教不要隨便冤枉人,我又不是你們玄都山的人,哪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這里,怎么說也得打傷幾個弟子才成罷!”
沈嶠忽然接話:“若有玄都山奸細里應外合,自然能瞞天過海。”
劉閱與譚元春等人聞言,都不由吃驚:“沈師弟此言何意?”
沈嶠淡道:“袁瑛與我說過,突厥人對郁藹威逼利誘不成,便轉而煽動其他人,突厥人告訴他,若他肯乖乖聽話,便會扶他當上掌教,既然袁瑛沒有答應,對方必會找上其他人,我想,總會有人經不住誘惑而答應的罷。”
郁藹咳嗽幾聲,捂著胸口道:“不錯,先是我遭暗算,繼而又是在掌教之位虛懸的情況下,你們就都上山來了,焉知不是有人通風報信,可見今日之事早有預謀!”
段文鴦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上山,自然不會是為了來跟玄都山眾人耍嘴皮子的,郁藹的出現本身是個意外,但這個意外的存在并不能影響什么,反倒是沈嶠,反倒有些棘手。
他心下議定,與桑景行相視一眼,段文鴦哈哈一笑:“郁掌教既然這樣說,我不當這個壞人,豈不辜負了你的信任!”
他略一揮手,身后幾名突厥人得了命令,分頭提刀撲向劉閱譚元春等人,將他們團團纏住。
幾名長老武功各有高低,但即使是像譚元春這樣資質武功一般的,那也只是與祁鳳閣其他弟子進行比較,絕非平庸得隨便什么人都能欺負,不過能夠被段文鴦帶上山的突厥人,自然也不是什么易與之輩,當下雙方你來我往,刀光劍影,煞是熱鬧。
段文鴦負手觀戰,并不參與,笑吟吟道:“這幾人俱是我師親手□□出來的,算是我們突厥最厲害的勇士了,他們早就聽聞玄都山的道長們武功厲害,今日正好討教一番,還請各位道長不要手下留情啊!”
劉閱等人忙著應付那幾個人,哪里還有空分出神回答他?
婁量見段文鴦的目光掃過來,心下一寒,生怕他盯上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弟子,不由自主往沈嶠背后躲了躲。
劉閱一劍揮去,將那突厥人逼退幾步,又大聲道:“沈師弟,往日玄都山多有對不住你的,當日郁藹宣布你為棄徒時,我也是幫你說過話的,還請你看在祁真人的面子上,守住玄都山門庭,勿要讓這些賊子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