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觀身為中原道門,自然不會置身事外,而且上回試劍大會被狐鹿估中途破壞,易辟塵嘴上不說,心里肯定不痛快。
易辟塵是親眼見識過狐鹿估的可怕的,他自忖與沈嶠交手,勝算尚在五五之間,沈嶠敗在狐鹿估手下,自己肯定也不會是狐鹿估的對手,而且他相信,汝鄢克惠也好,廣陵散元秀秀也罷,這些人恐怕都不會是狐鹿估的對手。
一個晏無師輸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中原武林從此之后無人能夠挾制狐鹿估。
祁鳳閣之后,再無祁鳳閣。
當日沈嶠與昆邪半步峰約戰,玉生煙興致勃勃,晏無師卻毫無興趣,正是因為到了他這種等級的高手,不難根據事先得到的信息,推斷出雙方高下。當然,晏無師也不是神仙,像后來沈嶠落崖重傷,他就絕不可能料到。
但這一戰卻截然不同。一方是二十年前曾以一招之差敗給天下第一人祁鳳閣的突厥上師,另一方是殺了雪庭禪師,在琉璃宮武道排行上名列天下第二的魔門宗主,同樣曾經在若干年前曾與祁鳳閣交過手。
他們之間本來毫無關聯,卻同樣因為祁鳳閣三個字,而多了一絲微妙的聯系。
這一戰誰勝誰負?
也許包括他們自己在內,任何人都不知道答案。
與易辟塵同樣想法的人不少,所以這一戰,必定驚動天下,萬眾矚目。
被易辟塵派來送信的人是蘇樵,他見沈嶠出現在玄都山,露出幾分驚訝之后,隨即反應過來,恭賀沈嶠,又歉然道:“家師還不知沈道長重回掌教之位,否則定要送來賀禮的。”
沈嶠笑道:“多謝,不過此事本也沒什么可恭賀的,還請你回去代為轉告令師一聲,就說三月十五那日,我們應悔峰見。”
半步峰險峻陡峭,山巔更是狹隘崎嶇,兩人要在上面交手已十分考驗功力,再無旁人駐足觀戰之地,想要觀戰,只能在對面的應悔峰上。
說罷,沈嶠想到秦老夫人的身份,順口問了一句:“應悔峰一戰,不知秦老夫人是否也要前往觀戰?”
蘇樵搖搖頭:“家母說往事已矣,不愿多見故人,屆時我隨家師同去,家母應該就不會去了。”
沈嶠:“也罷,那代我問候令堂與令兄。”
蘇樵笑道:“好。”
二人閑聊兩句,蘇樵知他如今身為掌教必然忙碌,主動提出告辭,不過他大老遠趕過來,送完信立馬讓人回去顯然是不合適的,沈嶠便留他在此住上一晚,隔日再回,又招來負責迎客的弟子,讓他們好生招待。
第二份口信則是一名面目尋常的少女送來的,對方自稱合歡宗弟子,奉宗主之命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