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沐四都是魏老兒的愛徒,他們也制不了妖刀。”古木鳶沉聲道:“當務之急,須盡快弄清楚那耿姓少年,究竟由琴魔處繼承了什么,竟能壓制天裂。空林夜鬼,此事由你負責,三天之內調查清楚,速做因應。”
“三天?”橫疏影一凜。
古木鳶并未回答。這是命令而非垂詢,本無響應的必要。
他頓了一頓,沉聲道:“諸君,妖刀既出,計劃便無回頭機會。倘若成功,各位肩負的血海深仇、欲殺之而后快的平生大敵,終能得到圓滿的結果;倘若失敗,則萬劫不復,想做回煉獄之鬼亦不可得。記住:計劃絕不能有一絲破綻,諸君若做了正確的選擇,我對諸位的承諾便會實現。”
黑暗的空間里一片死寂。
橫疏影額汗涔涔,定了定神,又問:“若調查的結果,那名少年確實自琴魔處得到了破解妖刀的秘訣,又該如何?”
劍一般的冰冷目光再度射來,橫疏影心驚肉跳,幾乎無法迎視。
“你說呢?”單調如振簧的語音不帶一絲感情。
橫疏影無法回答。
古木鳶平平道:“我們的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殺了一個琴魔,這世上絕不能再有第二個琴魔,我的答復是“殺”。諸君以為如何?”下鴻鵠道:“此子身手不凡,眼下雖還不成氣候,為免夜長夢多,自然是殺。”
“既無武登庸,我沒興趣。”巫峽猿道:“殺。”
古木鳶望了左首一眼,高柳蟬緩緩說道:“殺。”
只剩下兩人尚未表態。古木鳶決事,一向不問旁人意見;此舉絕非征詢,而是忠誠考驗。橫疏影香汗浹背,十枚尖尖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肉里,想不到唯一可能與自己站在一邊的,竟是那輕佻懶憊的深溪虎。
耿照的命運已決,無法改變。眼下她必須挽救自己的。
正要說話,忽聽深溪虎道:“哎呀,這事就定了罷?姓耿的小子若是琴魔第二,自是宰了省事;如若不是,那便甭理他。大家生意做這么大,有許多事忙,犯不著在這種地方纏夾。”他一開口,古木鳶便知不對,猛然轉過頭,眼洞中射出利光。
深溪虎本想笑著聳聳肩,陡覺那目光如實劍一般,倏地破眼穿顱,連后腦勺都隱隱作痛起來,連忙轉開視線,暗自心驚:“他媽的,好厲害的老妖怪!”
橫疏影得他解圍,思慮一清,暗忖:“也對。世上豈有神功灌頂、一夕功成的事兒?耿照的舉止表現,說不定另有因由,未必與琴魔有關。”定了定神,從容應道:“他若妨礙了我們的計劃,自當鏟除,以絕后患。”
古木鳶滿意點頭,沉聲道:“諸君去罷!待五刀齊出、刀主現世時,會再召集各位,商討下一步行動。”
綠慘慘的焰火逐一熄滅,高柳蟬、深溪虎、下鴻鵠、巫峽猿……四張鬼面接連沒入黑暗,最后只剩兩張面具隔空相對。“有事?”古木鳶的聲調依舊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