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照正要開口,冷不防少年“啪、啪”兩記耳光,打得他嘴角破碎,迸出血來。他愕然抬頭,卻見少年的雙眼滿是惡意,那是種習于欺凌弱小、享受她們的哀告慘嚎的卑劣習性。
耿照咬牙瞪了回去,少年睜大眼睛,笑意更甚,又抽了他兩記耳光;耿照“呸”的吐出一口血唾,少年及時側首避過,正要反掌施暴,豈料耿照一記頭錘,清脆無比地撞上他的額頭。少年痛得翻身栽倒,抱著頭在地上連滾幾圈,忽然一躍而起,伸手往他襠間用力一抓!
耿照被抓得幾乎暈死過去,身子用力彈動幾下,俯身荷荷喘息,口邊淌出白唾,渾身冷汗直流。少年出了惡氣,得意拍手而起,笑顧身后冷冷注視一切的金無求道:“原來他不是牯牛嘛!卵蛋還挺大的。”金無求面無表情,仿佛視而不見。
少年占盡上風,好不得意,注意力旋即被一旁的弦子所吸引,嘖嘖道:“好美的姑娘啊!不知奶子摸起來怎樣?”伸手往她襟里探去。
弦子雖也身受鋼圈緊束之苦,但她身板兒天生就薄,鋼圈縱使合攏到底,離她的腰肢仍有半寸的距離,倒是手腕腳踝都被箍得瘀青泛紫,甚至破皮流血。面對少年的淫猥笑臉,以及一寸寸逼近的祿山之爪,她仍是面無表情,睜著一雙澄亮妙目回望著他。
那平靜無波的漠然令少年為之一愕。他曾欺凌、淫辱過許多女子,哭喊哀求者有之,尋死覓活者有之,卻從無一人如眼前這玉一般的美麗女郎,映月似的眸光仿佛穿透了他。
少年被看得一陣不自在,心想:“這女人是白癡么?怎地一點兒也不怕?”
耿照好不容易回過神,咬牙道:“你……別碰……別碰她……”
少年正覺無趣,嘻嘻一笑,轉頭涎著臉道:“大牯牛,你在臨灃四處打聽打聽,看我上官巧言是聽人的多呢,還是不聽人的多?”
從金無求的態度,耿照已約略猜到這少年是此地的主人,卻沒想到竟是上官夫人之子,勉強調勻呼吸,沉聲道:“你……你父親是本朝干將,威……威名震動天下,你……你在府邸中設置這等害……害人的機關,不怕……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那上官巧言突然狂笑起來,目露兇光,也不管弦子的奶脯了,雙手揚起、左右開弓,連打了耿照十余記耳光,打得他口鼻溢血,點點滴滴落在靴前。
“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哪,大牯牛。”上官巧言獰笑道:
“你坐的這把椅子,乃出自四極明府“數圣”逄宮之手,光是設計藍圖,便價值千金哪!更別提完完整整打造出來,須花費多少銀錢心血了。本少爺給起了個名兒,就叫“吸魂功座”,你千萬別以為是鎖人的精鋼捕獸夾而已,這椅中的支架機簧,全按人體運功時的肌肉骨骼之用,反向而為。
“一旦四肢腹部被鎖,你運功的力道就會被椅中暗藏的支架活門抵銷,運十成功力,實際用出不過三兩成,生生累死你個王八羔子!哈哈哈哈……”
(難怪……難怪機括運作的聲音如此耳熟。)
耿照不禁暗自苦笑:“我雖不識逄宮,卻與他的機關忒有緣。價值千金的設計藍圖,這都碰上第二回啦。”
卻聽上官巧言續道:“……你若不能破解“吸魂功座”之妙,就算震歪了扶手椅腳,椅子卻永遠都不會壞--因為你出的力,絕大部分都用在支持椅子的骨架結構。越是用力掙扎,這“吸魂功座”便越是牢固。”
一陣溫甜香風卷簾而出,來人膩聲笑道:“上官巧言,你這般饒舌,還有什么不能說給人聽的?這“吸魂功座”的奧妙被你透露一空,不怕人借機逃跑么?快快將人解下,找個地牢囚起來是正經。”